虽说长嫂如母,但做弟弟妹妹也要知道好歹是不是?
若传出去,不但人说夫君厚颜无耻贪占便宜,还要骂长生没钱还想耍威风,说不定还要说大哥大嫂对兄弟太过娇纵,我和明净挨骂倒无所谓,就怕污了大嫂的贤名!”
安阳的脸白了白,若她真给明净纳妾,还不被京中贵妇们背后笑死,一定会笑她悍妒成性不肯给自己丈夫纳妾,却给弟媳添堵,二来哪有做大嫂的去管小叔子的房中事?长嫂如母,但毕竟不是母。
再加上明澈几天后就要出发去边关,这一走不知要几年,一个独守空房貌美寂寞的嫂嫂,一个年轻俊朗fēng_liú倜傥的小叔子,若被人添油加醋,还不知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那些无聊的贵妇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听fēng_liú韵事,也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传播这些话题,被她们逮住半点风声,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爹爹虽疼自己,却是个古板的人,特别是那个老是一本正经的嫡母,若被他们知道,肯定要好好教训自己一番,那可真划不来。
除非以老夫人的名誉给明净纳妾,可是他们哪能这么顺从地任由自己摆布?说不定还会散播什么难听的话破坏的名声,周长生刚才那番话,清清楚楚就有威胁的意思。
虽然她很想给长生添堵,但若为了给她添堵坏了自己的名声可真划不来,而且这两个人目前还有用,如果为这些小事惹明澈不快影响了夫妻恩爱可划不来,安阳有些后悔,却拉不下脸来推翻自己的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姝儿上前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噘着嘴说:“母亲,我不喜欢家里有姨娘,二叔那些姨娘天天和二婶吵架,有一次还朝我吐口水呢,我最讨厌姨娘了!母亲这么疼姝儿,我才不要什么姨娘来气母亲呢!如果爹爹敢纳姨娘,我就不理他!就不许她进门!三叔和三婶也不许要什么姨娘,反正我就是讨厌家里有姨娘!”
安阳心里一松,这番话她是真感动的。边关常有将领因为久不能归家在那边纳妾生子之事,等到回朝之时才带了回来,朝廷也因为边关苦寒、武将常年与家人分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最苦的家中替丈夫侍奉老人教养儿女的妻室,独守空房多年后,还不得不打掉牙和血吞认下妹妹和半大的庶出子女,最后还沦为贵妇圈中怜悯和嘲笑的对象,这种事时有发生。
自己虽然与明澈夫妻恩爱,明澈也口口声声绝无纳妾之意,可谁能保证男人离家久了不生外心?何况男人有同坏之谊,就算明澈无心也经不起别人的教唆呀,以后若果真带着妾室和庶子回来,自己再气愤又有何法?若是为此和离,或者不接受妾室庶子,落下个悍妒之名,家世好又优秀的男人谁还肯再要自己?
这番话由姝儿说出来逼明澈发誓再好不过,这个女儿虽不亲,却也够贴心的。
安阳扑噗一声笑了,刮了刮姝儿的鼻子笑道:“这孩子,越长越调皮,真拿你没办法,好好好,有你这么个乖女儿撑腰,我才不怕你爹爹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好姝儿,明天我让人上街买你最喜欢吃的糖果!“
明澈也哈哈大笑:“好好好,就依你,爹爹一个姨娘也不纳,爹爹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纳个姨娘和你母亲吵架,你这么帮着你母亲,我还敢纳姨娘吗?”
看着姝儿可爱又狡黠的样子,长生和明净也忍不住笑了,有这么一朵聪慧伶俐的解语花在郡主府,就是明澈不在,想必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因为姝儿一番话气氛重新变得融洽起来,大家都不再提刚才的尴尬事,人人都笑得很开心,安阳亲切地说:“三弟和弟妹还住上次那个客院,里面早就清扫干净,被褥也换上了全新的,想着你们用顺手了,丫头婆子还是以前那几个。以后郡主府就是你们的家,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外人,先让管家带你们去梳洗,我去看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个时辰后在花厅给你们接风!”
长生和明净应了一声,在吕管家的带领下去了上次的客院,里面果真整洁如新,被褥洁净柔软,是全新的锦被,房里燃着轻甜淡雅的熏香,桌上摆着水果和点心,比上一次看着舒适多了,吕管家交待了一声就走了。
服侍的丫头和婆子也都是以前的,管事娘子姓朱,也还是上次那位,前两次相处还算过得去,不过这一次显然更殷勤,因为很快就有人送上了热茶,第一次安阳成亲时,他们可是等了半天才有茶喝,茶叶也比这次要差得多,长生想洗澡,还是使了点银子人家才肯送热水过来。
特别朱娘子的态度比以前恭敬多了,丫头婆子们举止也规规矩矩的,长生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上次明净设计狠狠惩治了对他们不敬的金管家,这些奴才们才生了畏惧之心,再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朱娘子看长生和明净喝了茶,恭恭敬敬地问:“热水奴才早已使人备好,三爷和三夫人是先歇息呢?还是先沐浴?若是先沐浴,奴婢就使人把水抬到净房里吧?”
今日一路上都在刮风,长生自觉风尘仆仆早就想洗澡了,再者自己为了赶路衣着和妆容太简单,参加接风宴反而显得不敬,就吩咐先沐浴,然后和明净歇息了一会后,这才起床认真梳妆打扮,天色黑透后安阳命人来请。
明澈和安阳带着姝儿已经到了,花厅是郡主府客人较少时设宴之处,比起富丽堂皇的正堂更显得精致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