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乐乐应该被谴责,但这话不应该我说,我只想分析其中的原因。她走到这一步,首先没有责任心,她忘记了你我还有月亮,这是我最难过的地方;其次,她一生顺利,挥霍成性,不懂得珍惜,永远别高估她付出时的情商;再次,她天性善良,在湖滨看见一条死鱼,都会叹息半天,很容易被感动,被蒙蔽,被利用,看看她的案子就一清二楚,她并不是爱那个人,这是她值得原谅的地方。”
“现在谈谈你对乐乐案件的看法。”
我重新点支烟深深吸一口,出口长气,努力平静一会儿才轻轻地道:“妈,您低估了我对乐乐的感情,我只能说太复杂,别说您,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恨,肯定有,而且恨得很深;慈悲谈不上,但不忍绝对也有。从我打算去湖南起,您就不允许我插手她的事,我从朋友那里知道她的消息。觉得判重了,但起诉书写得明明白白,乐乐又认罪。依我对她的了解,问题一定出在她身上,万念俱灰之下,人家说她杀人放火,她就敢承认杀人放火。”
岳母的脸上终于浮现久违的慈祥,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是我对乐乐的准确刻画,老人家似乎想起女儿的顽皮。
“证据呢,小徐?我曾经想去见她,但她拒绝了。”岳母的声音又开始发抖。
“这就是证据,拒绝上诉,羞于见您,说明她放弃了自己。”
“你的想法是什么?”
“换个律师,我高中时一个要好同学,现在是北京挺有名的律师,来这儿之前,我在电话里与他谈过。他认为有机会翻案,也愿意帮忙。”
岳母瞪大了眼睛,声音失去了镇定。“高中同学?你跟乐乐的关系他知道吗?用他恐怕不合适,乐乐出轨的事一旦传回你老家,会令你父母难堪。”
我感激地点点头,嘶哑、低沉地道:“我带乐乐去北京玩儿,拜访过他,还在他家住过,彼此挺熟。”
“那不行!坚决不行。”岳母不容置疑地一口回绝。
我惨笑一声,内心开始波涛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