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我和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却嗤之以鼻,“就因为杜笙喜欢你的有钱有势,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所以这就是你的爱比她高贵的理由?”
“都是一样的啊。”桑旬轻轻笑起来,“你可以把她对你的爱当做伤害她的武器,为什么我不可以?”
席至衍终于抬起头来,他红着眼睛,轻笑了一声,喉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觉得荒唐,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笑得不可自抑:“原来你是来给你那个蠢货妹妹报仇来了?”
“蠢货?”桑旬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惊诧,也许是觉得愤怒,也许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鄙视她?”
“你忘了吗?当初是你先勾引她的。任何人都可以嘲笑她,唯独你不可以。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才能让你在欺骗了她的感情后再去嘲笑她的肤浅?”
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站定,她一点点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模样,最后终于轻声开口:“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席至衍慢慢开口:“那你呢?现在的你,不就是在做着和我一样的事情么?”
他缓慢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地对上桑旬的视线,因此便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
“不要看我。”他低低地开口,“桑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
他将烟盒和打火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有些抖,点了几次才将香烟点燃。
为了她,他可以伏低做小,可以戒烟,甚至可以对她和沈恪之间的种种装聋作哑,只是她并不在乎。
非但不在乎,甚至还不屑一顾。
他多可笑,居然还奢望她的爱情。
桑旬在那里立了半晌,然后伸手将一边的行李箱拉起来,低声道:“我走了。”
席至衍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但仍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恐惧。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恐惧是什么。
他将含着的香烟取下来,掸一掸烟灰,然后将仍亮着火星的烟头往自己手背上狠狠一戳。
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入鼻腔,那气味并不好闻,但自肢体传来的迟钝痛感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清醒一些也好,这样就不会哀求挽留,不会做无谓的挣扎。
还能保有最后一点尊严。
她走了。
行李箱碾过大理石地砖,发出“咯吱”的声响,电梯门缓缓阖上,最后重归于寂静。
其实桑旬的东西很少,即便在他这里住了这样久,也没添置太多东西。
现在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搬走,倒也并未令房子显得空荡。
这间公寓还和从前一样,她在这里驻足的日日夜夜,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是他独自一人,无端做了一场梦。
他摸一摸脸,一片冰凉。
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啊。
他走到书房,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小小的桃木梳。
那时他以为她飞机失事,这算是她最后的遗物。
后来知道她无恙,他从未有哪一刻那样欢喜过。
只是他忘记了,这个女人啊,看着软,其实性子很冷心肠很硬。
从前她就恨他,哪怕他从未伤害过她,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她是生是死,是平安是凶险,从头到尾,其实都和他没有半分干系。
他摸了摸裤袋,将那个小小的戒指盒子拿出来,放在面前端详。
之前他觉得忐忑,因为知道她不喜奢华,他并不确定这个戒指合不合他的心意。
至菀无意间知晓他的担心,只觉得好笑:“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大钻戒?”
有啊,这世上就是有人不喜欢。
他走到窗前,将那戒指盒子和那一把小小的桃木梳一同扔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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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旬在旧金山落地出关时已经是中午,大姑姑的女儿、表姐叶珂千里迢迢从纽约过来接她,看见她的灰败脸色,不由得担忧道:“在飞机上没休息好?”
“有一点。”桑旬抿着嘴唇,点点头。
“公寓我已经找人给你收拾好了。”叶珂笑一笑,“我们先去吃午饭,吃完你就回去休息。”
说完她又转身去叫身后几步远的老公,他正在打电话,听见叶珂的声音,他对着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然后便将电话挂断,走过来。
“小旬,这是你表姐夫,时晏。”叶珂为两人做了简单的相互介绍,又对身后的男人说:“帮小旬把行李搬上车吧。”
三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馆,等待的间隙叶珂问她:“小旬,什么时候入学?”
桑旬想了想,然后答道:“不出意外的话,九月份。”
“那还有一段时间。”叶珂笑笑,“趁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周边转转。”
桑旬点点头。
叶珂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以为她是累了,便说:“吃完饭时晏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将她送到公寓后叶珂夫妇就离开了,桑旬只带了随身的东西过来,不一会儿便收拾妥当。
她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爷爷报了平安,又将新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孙佳奇和楚洛。
新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很快桑旬便接到一通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号码来自国内。
她接起来:“喂?”
“没有打扰到你休息?”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
“没有。”桑旬笑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