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
可惜,这般淳善之人,于因缘亲情上,却是坎坷颇多。
童豁然肖父,十四岁时,身高已达七尺,十六岁时,已将近八尺,加上他长相粗犷,一脸凶相,更是让人惧怕不已。除了长相,二爷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那带煞的八字了,十四岁时,老太太为他订了一门亲事,岂知亲刚订了不出半月,女方就病死了。次年,老候爷与老太太又给他寻了一门亲,这回更离奇,在成亲前一个月,女方府里进了一窝山贼,兵荒马乱之下,新娘子被山贼杀了。消息传来的时候,候府众人都惊呆了,而外头更是盛传童豁然八字带煞克妻的传言。
尽管当时老太太已经竭力禁止府里的人议论此事,但奴仆们脸上难免会带上一些神色,或恐慌或厌恶。这让童豁然更难受,于是,他自请去了云洲他外公的嫡系军营。这一走就是两年,若非侯爷病重,他恐怕都不打算回侯府了。随着老侯爷逝世,童豁然守孝三年,今年已二十有一,亲事还没有着落。
而近日,却有传言这位煞神即将回府。杨宜不知道,这是老太太连写了十几封家书催他回来的结果。
杨宜以前曾远远见过这位二爷一回,果然如传闻般的高大吓人,面目可憎。
☆、第七章
啪!“这群眼皮子浅的狗奴才!”
“老太太,息怒啊,为了这些个奴才生那么大的气,不值当。”老太太的陪嫁王妈妈给她一边顺气一边劝道。
“然哥儿这么好的人竞被人嫌弃如厮,真真气死我了。”老太太说完,咳了两声。
王妈妈忙给她顺了气,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枚保心丸给她服了,“桃红,柳绿,两个你看不顺眼,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何必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打发走她们?哪有这般便宜?哼——”
原来老太太透露了一星半点准备让两个大丫环暂时去伺候二爷的事。接下来几日,老太太的大丫环就病倒了两个。而且还是大病,如今都抬回家养着去了。
这般巧合的事,老太太自然也看出来了,隐约猜出一点,很是生气。罚是要罚的,但她忧心的是然哥儿仍旧没个贴心的伺候。
其实老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环都不大乐意去伺候二爷,老太太明显是存了别的心思,她们都是家生子,一家子的身契都捏在老太太手里。若她们伺候得好了,保不准老太太就把她们赏给了二爷,连带一家子都给了二爷。老太太一直说二爷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以老太太对二爷的疼爱,这并非不可能。
可云州苦寒,哪里比得上通州富庶?多少云州女子低嫁,就为了逃离那个地方。若她们把家人都卷进去,到时她们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
若伺候不好,不用二爷说,老太太必定会以为她们伺候得不尽心,接着便会厌了自己,到时也是连累家人。
既然这差事不好接,那干脆就接不了。虽然她们的心思若被察觉了,老太太也会生气,但这十几年来,侯府管事都是由他们这几家把持。老太太再生气又能如何,不外乎把她们胡乱配人,或者将他们这两家子打发到庄子上去罢了,以他们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去了庄子也是不怕的。他们两家都是积年的老人了,多少隐私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料想老太太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侯府还是要名声的。真敢抄了两家,那侯府的脸面也要扫地了。
也不怪她们对这差事心生恐惧,怪只怪二爷凶名在外,据说曾伺候过他的两个丫环,都离奇地死亡了。讨主子欢心的确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二爷虽然是侯府的嫡次子,如今大老爷承了爵,二爷迟早要分出去的。他如今在云州也只是个正六品的营千总,若想挣军功,估计得留在云州好些年呢,若想调回京,怕也不过是六品官,看不到多好的前程。尽管如此,也足够他们仰望的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再大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现在不是和她们计较的时候,紧要的是给然哥儿挑个能伺候的。”老太太拧紧眉头,
王妈妈想起近日来,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个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恼意压了下去,“如今咱们院子里的人多半是不能用了,前几天冯婆子送来了十来个新采买的丫头,您看,是不是?”
底下奴才什么德性,她自然清楚,“明儿你走一趟,让王总管给挑几个好的,然后你再看看有没有得用的。会做啥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挑的人不能惹然哥儿不痛快。”
“不过,太太那头?”王妈妈迟疑,如今侯府的事几乎都交给太太了,老太太极少插手,如今来这么一出,太太心里会不会不痛快?
“到时派个人和她说一声,这事她还巴不得我没推给她呢。”老太太不满地道。
也是,难怪一向和善的老太太会对太太不满了。自打得知她二叔要回来,太太也不说收拾屋子派遣奴仆什么的。如今老太太把这得罪人的差事接过手去,她可要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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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你们就会被分派到各个院子里去,到了地方,你们要听新主子的话,主子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
王大总管拿眼打量着这十二个新采买回来的丫头,教了几日规矩,这些丫头行事也有点章法了,可以分到各院去应应急了。本来这一批丫环自有太太决断,也轮不到他来安排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