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放手!我叫你放手!你要抗旨吗?”
苏懿不理睬她的疯狂,夺下了她的剑,用双手高高捧起平静地说:“摄政王虽不是我杀的,却也因我而死。陛下若不甘心,便亲手杀了我出了这口恶气,我绝不怨恨陛下。”封凌搂着谢铮悲痛欲绝的模样深深刺激了他:原来她真是心甘情愿嫁给谢铮的,甚至愿追随他而死。他向前跪近一步,轻声说道:“我的命本就是你的,你想要就拿去。”
泪眼朦胧的封凌看着眼前的苏懿,苍白的脸近在咫尺,却彷如远在天涯。她怎么舍得杀他,他明知道。
苏懿见封凌转头不理他,站起来取下印信交予一旁的侍卫,命他飞马驰赴都城禁卫军大营传令:“封锁全城,捉拿刺客。任何人无我的手谕,不得随意走动。”
侍卫得令离去,苏懿大踏步走到玉荷身边,木着脸,一把抽出她攥在怀里的披风。回身用披风将封凌裹住,不顾她的脚踢拳打将她抱了起来:“摄政王已被刺客所杀,此地不祥。陛下凤体要紧,还请回宫休息。”
一路上封凌哭闹着,挣扎着,嗓子喊得嘶哑出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苏懿顿住脚步将她搂得更紧,恶狠狠地大吼:“别再闹了!我求求你,别再闹了!”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镇住了封凌,她的哭声低了下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回到寝宫,浑身血迹斑斑的封凌把宫女们都吓着了。她们小心翼翼地簇拥上来,接过苏懿手中的女王。一阵忙碌后,封凌被放入大浴桶,神情呆滞任人摆布。
换好衣裳的封凌又被抱到床上,苏懿一直站在殿门外,愣愣地不知想些什么。宫女打开门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他才回到殿内。封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盯着床幔,毫无意识。苏懿在她床边杵了许久,朝阳东升,霞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封凌依然死气沉沉,不言不语。
苏懿叹息一声,叮嘱宫女们好生照顾陛下,便走了出去。他还有许多事务待处理,首要的是先派人将谢铮的尸身收殓了,运回谢家。然后再回自己府上换身官服,准备亲自主持捉拿刺客的事。今日早朝业已取消,官员们的大门都被禁卫军把守着,不得进出。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许多持枪列队的兵士来来往往。老百姓躲在街道两旁的屋子里,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他甫一回府,沐浴过,正在更衣,孟宸便急急忙忙赶来。苏懿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慌张失了风度,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孟宸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就说:“我听说摄政王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苏懿苦着脸:“还能怎么办,先弄副顶级的棺木,再给他办场盛大的葬礼,选个风水宝地让他入土为安。你觉得怎么样?”
他这个回答令孟宸很不满意:“我不是说摄政王怎么办,我说的是谁来继任摄政的位置?女王陛下一向不问政事,谢铮一死,她失了依靠。朝中大臣若有异心,只怕她便落得亡国之君的下场。”
苏懿怔了怔,忙乱了一早上,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她还有我。”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当务之急你该坐上摄政王的位置,手中无权,何以服众?”孟宸偷眼望望苏懿,见他沉吟不语,心下焦急不已。耐着性子继续劝说:“如此非常时机,优柔寡断,只会害了封凌。大权一旦落入左右相手中,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哪还轮得到咱们说话。”
苏懿略一思索,便下了决心。为了封凌,纵然被世人唾骂为争权夺利的小人亦无妨:“好,我这就带兵士进宫,将所有侍卫换下,让女王下诏。”
终于达到预期目标,孟宸大大地舒了口气,展开笑颜:“你放心去,其余事务交予我来办。”
姜国三日之内发生巨变,前摄政王谢铮遇刺身亡,刺客尚未缉拿到案。女王颁旨:十六卫大将军苏懿兼任摄政王,孟宸被任命为外城十二卫将军,职位仅低于苏懿。
兵权在握,纵然百官们暗地里有许多不服气,明面上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苏懿上任后处事赏罚分明,政务井井有条,渐渐地大家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位新任摄政王。
只有封凌,她一直无声无息地躺着,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两天后,宫女们开始着急了。大家商议着得赶紧禀报摄政王,不然女王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担得起责任。
苏懿这两天正忙得焦头烂额,谢家的灵堂已搭好,他率百官前去祭奠。谢铮父母兄姐虽早逝且尸骨无存,但谢铮此前仍为他们设了衣冠冢。如今他自己也死了,自然是要和他们葬在一处的。国师看过风水,定下日子,安排在七月初七出殡。
朝中事务他都是新接手,每一件还得追根溯源,弄个彻底清楚明白才行。因此每日早晚他来看过封凌,便急忙赶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宫女们起先怕挨骂,撒谎说女王一切安好。如今看看捱不过,只得将实话都说了。苏懿一听封凌两日未进水米,将手中奏章丢了,慌不迭赶去她寝殿。
进了门,果然封凌还是如前般躺着,但只面无血色,气息奄奄。他立时大发雷霆,责问宫女们为何不早禀报。一众宫女低着头,无人敢做声。这其中少了玉荷,自从谢铮死后,她便不见踪影,大家忙乱中,也无暇顾及。
苏懿发了一顿脾气,叫人赶紧熬好稀粥端来。自己倒了杯茶,吹得稍凉,便坐在床头扶起封凌,喂她喝水。封凌木头般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