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背心儿,陈白东那一身遮不住的肌肉也当真好看,能在云都惹得那么多小姑娘惊声尖叫的身材自然不是瞎吹,六块儿人鱼线一摆,看得冷佩心驰神往。
这男人,要是不那么花就好了。
冷佩看了会儿,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丫子,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
是不是就该这样享受,有一个牵手的人,漫步到老。
冷佩想着,甜甜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又文艺了一回,望着水中的自己,把青丝往耳后一捋,真美。
陈白东猛地叉起一条鱼,直着身子朝冷佩这边儿一望,夕阳衬托下的那一低头的温柔,让陈白东站在那儿,有种静等天荒的感觉。
妈了个巴子,红颜祸水。陈白东想着,突然被岸边不懂风情的老谭吼着嗓子破了这如画的风景,“东哥,火生好了,什么时候开烤?”
也是瞅着陈白东手里头的鱼,老谭这吃货才这么迫不及待。
冷佩抬头看了眼陈白东提叉挂鱼的伟岸身影,从青石上跃下,“陈白东,鱼!”
这货也是馋得慌了。先前风景尽数毁去,陈白东禅心入定,取下鱼往冷佩这边儿一抛,又低头叉鱼去也。
那鱼蹦在冷佩怀里,还带着血,板着身子直跳荡,然而这位将门虎女怎么可能被一条鱼击败,蹲下身子,扯着鱼尾往石头上一拍,这下可不就消停了。
再把鱼撂给不远处的谭伟,这种杀鱼的粗活儿,可不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干的。
老谭得了鱼,也是一脸欣喜,咚咚咚跑到河边,取出屁股后面别着的军刺,开腹去脏,拔鳞挖鳃,几下就拾掇干净,跑去架在火上,等着东哥过来添油加醋。
又弄了几条鱼,估摸着就算是个饭桶也给喂饱了,陈白东扔了辛辛苦苦削好的木叉,晃荡着来到老谭生起的火堆旁,捡了块儿石头一坐,“早些年这儿的鱼更多,现在不景气了,抓五六条鱼还这么费事儿。”
“可以了,东哥,这儿还好,没什么人来,要是城里头,别说鱼了,鱼鳔都见不着。”董赖子瞧完车,凑了过来,“东哥,开这么慢,感觉那温度还是有点儿高,要不开河里头晾晾。”
“傻啊你!”陈白东没好气说道,“大晚上咱又不走,开河里干屌。”
董赖子嘿嘿一笑,又听陈白东说道,“好嘞,忙活了一天了,让你们尝尝你东哥的传奇手艺。”
一时间,场中三人,眼神儿里都冒了精光。
☆、烤鱼
陈白东的烤鱼手艺当真不错,入味儿够,香气足,要不是材料不齐备,跟馆子里的没什么两样。
“陈白东,你这手艺怎么学的?”冷佩啃着鱼,也没在乎满嘴的辣椒面跟香油,吃得正欢,冲陈白东问道。
她倒是第一次见识陈白东的手艺,不得不说,还真不错。
这年代,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刷碗叠被子的男人当真是稀缺动物,陈白东这货放出去,肯定抢手。
陈白东正在小吊锅里煮着白天捣鼓过来的西兰花,弄了一个菜汤,勉强糊糊嘴。刚煮这西兰花的时候,冷佩那眼神,直直的就像是夜叉鬼一样,可不是,原以为陈白东千辛万苦给她找的花,会是多浪漫,结果来一这,还留到晚上煮了汤,她冷大姑娘的心情,能好吗?
好在烤鱼的味道还不错,嗯嗯,是很不错。锅里的西兰花汤也开始蹿出清香,想来也是很好的吧。
陈白东一听冷佩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手里头的捣鼓没见了动静儿,一个人直起身板儿,呆呆朝着快是昏黑一片的河里头望去。
董赖子停了啃鱼的动作,老谭扣着鼻屎,冷佩两只眸子楚楚动人望着陈白东。
将夜未夜,周围有些静,煮了半天的饭,被人瞅着这么久,万众期待,酝酿的情感也似乎正到位,陈白东偏耷着脑袋,想了会儿,开口说道,“以前吧,我妈走的早,陈瞎子顾着在外面挣钱,没法儿管我跟小北,那肯定就是我做饭了;后来嘛,犯了错儿,被发配去了炊事班,做了几个月的饭。”
突然又摇摇头,“其实也好笑,犯错了去炊事班,真不怕我把全营的人毒死……”
声音戛然而止,“吃鱼吃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冷佩明明听得出陈白东声音里的颤抖,肯定藏了什么故事,应该说这时候不该刨根问底的,但还是忍不住对这个男人过去的几分兴趣,“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拿刀捅人呗。”董赖子补了一句,“以一敌百,东哥那场仗,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刀进刀出,流血漂橹……”
董赖子唾沫横飞的描述说了半天,什么悬疑奇幻武侠加了一大堆,直把陈白东描绘成那剑来剑去、携云带雾的绝世人物。
话一说完,冷佩问了一句,“真的?”
“煮的!”陈白东横着串鱼的木棍儿,鱼头直指董赖子,“赖子的话,你也信?”
哪知冷佩点了点头,“我信。”
董赖子鼻涕眼泪抹了一把,知己啊!这年代懂得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个理儿的人可真不多,虽然加了几分渲染,但东哥那件事儿,简直比他说的还炫酷,这多加一百个词儿,也不算过啊。
冷佩挪着石墩子朝陈白东这边儿靠了靠,“陈白东,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呗?”
“怎么?查户口?”军务参谋了解老士官家里情况这倒没错儿,但说真说假那就看个人本事了,陈白东自认还没跟冷佩混到掏心窝子这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