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找不到,没办法,我只好给他们先找了个破草棚子让他们住了进去。按理说,老黄叔过世时家里的家当是要给兄弟四个平分的,因着黄知农当时明确表态说他愿意养着两个弟弟,所以才给他多分了两间瓦房。知农和他二弟知秋各自分家单过,这也无可厚非。本来他们家里也没有多少余钱,一共才一贯二十钱,其实这也没啥好分的,把家里的家伙什分给了知农和知秋,因知明和知厚还小,就把余钱分给他们两个了。黄知农说是要养两个弟弟需花费银钱不少,因此,余钱也就给了他了。本是想着只要能把两兄弟养大,房子什么的就靠他们自己挣钱再盖就是了。可知农前面说得好,后头他才养了两个小的不到一年就将人赶出去,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我当时找过来时还问过他,可他竟然告诉我说‘钱早花完了,养不起弟弟’。我当时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他脸上啊。”
村里人都开始窍窍私语,对着黄知农指指点点。黄知农还有点儿皮嫩,躲进了屋子里,他媳妇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直接坐在地上拉开了嗓子开始嚎:“哎哟我的个娘啊——杀千刀的死人呀,你们留下这两张嘴,是要把我们往死里吃啊。。。。。。又是要吃鱼又是要吃肉的,咱们穷苦人家谁吃得起那些?没几天还不是把钱都花了个精光?照这么个吃法,哎哟,我们还活不活了啊?苍天啊,你们怎么不下道雷把这作死的孽障给劈死一了百了啊?倒叫他们来我们家祸害人,啊呀我的娘呀,你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叫我嫁到这么一户人家啊?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拨大,不想到头来却要被这两个讨命鬼给折腾了命去,哎哟娘哟——”。。。。。。
众人谁还不晓得她的本性?听得都嘻嘻呵呵地笑了起来。
黄别山更是看着心烦,“别嚎了,你娘还没死呢,你也好意思嚎丧?你家这房子里可是有两间瓦房是属于知明和知厚的,你们想独吞也要看看族里人同意不同意。今日你们同意过继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那我就作主把两间瓦房隔出来给两个小儿住。你们夫妻两个好好考虑考虑罢。快着些,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
☆、事成(一更)
黄知农的媳妇是隔了三个村子外的赵家村的人,也姓赵,此时她就跟被卡住了脖子一样,一听到两间瓦房转眼就要飞,“嘎”地就住了嘴。
黄别山讥讽地瞅了她一眼,没理会。
赵氏反应了一瞬,“嗷”的一声又炸了窝,“凭什么把瓦房给他们?这两间瓦房是我家的房子,凭什么要归那两个贱种?他们吃我的穿我的,到头来我还要倒贴给他们房子?还有没有天理了?唉哟我的娘啊,你看看你把我嫁的这是什么人家哟,这是要逼死你女儿哟,老天爷不开眼啊,要叫我辛辛苦苦攒的家当都便宜了别人了呀,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
赵氏一边哭一边斜眼瞅着众人脸色,黄别山看到她那贼样儿心头厌烦,大喝一声道:“黄知农,你还是个男人吗?缩进去不出来你当你是缩头乌龟吗?叫你媳妇在这儿卖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当年你爹可给知明他们留了十五两银子,我倒要问问你,他们两个五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年花光十五两银子的?他们是去赌博了还是拿银子吃喝了?我可是知道的,那一年里知明两个人就从没离开过家门一步,我想知道这钱是怎么花出去的?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要代表族里重新分配你家的房子了。”
在农村,一大家子人一年挣都挣不来五两银子,更不用说花出去多少了,他们吃喝都从地里来,真要花钱的地方也不过是扯几尺布头新年的时候做身好衣裳,家里穷的连新衣服都做不起。
两个五岁的小儿一年里都穿着往年的旧衣,袖子裤腿子都短出好大一截儿也不见有人给接块布头,吃食就更不用说了,老黄叔在的时候孩子养得像两头小壮牛,可是自打他死后,这两头小壮牛明显就缩了水,从短了的袖口和裤子下就能看出来两人到底瘦了有多少。
花十五两银子?也亏他们说的出口。黄别山气呼呼地想,以前是为了息事宁人,不愿意跟他们闹腾,可如今他竟然会丧天良地卖自家的兄弟,那可就别怪他行使他这个当族长的权力了。
黄知农冷着脸从屋内走出来,“族爷爷,花出去的银子还怎么算得清楚?知明他们在家里吃穿哪样儿不要银子使?我媳妇伺候他们吃喝难道就是白伺候的?他们又不是大家的少爷还得个人伺候着。再说就是伺候人的也还有月银要拿呢,我媳妇伺候他二人吃喝难道不该算钱?他们在家里住着,总不能叫我白折了米粮养着他们吧?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能为了两个弟弟就把自家的孩子给饿坏,这道理放到哪儿都能说得过去吧?再说,我们家好好的两个壮小伙子说过继就过继,我怎么给我过世的爹娘交待?我不同意过继!”
黄别山可真是懒得跟这样不知羞耻的东西多说话,打断他道:“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是不是他们拉的屎都还占了你家的茅房了?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若养着弟弟,两间瓦房归你,既然你们不乐意养,那十五两银子就权当他们在你家一年吃住的花用,两间瓦房仍旧隔出来分给知明他们小哥两儿。你不愿意他们过继也行,把房子分出来让他们小哥两儿有个地方住,以后他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