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茶壶还是温热的,忙给自己倒了茶水。
一路上只喝了那么一口水其实真有些口干舌燥。
也是才喝两口,房门被人在外面推开,青萝在前面引路,李德大步走了进来。
她此时脸色红润,哪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还说什么水土不服病了,还想着什么病来得这么快,李德看了正喝茶的徐良玉一眼,冷冷目光钉在了青萝的脸上,青萝吓得往后一跳,低了头不敢言语,他转身就走,可是半分没有犹豫。
徐良玉顾不得喝水,连忙放下水碗冲了过来。
她跌跌撞撞跑到他身后,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头撞在他后背上,两手环住他腰身,就紧紧抱住了他。
李德站定:“放手。”
这个时候怎么能放手,好女子当知道能屈能伸,能哭能赖:“我不放,殿下绑了我来得对我负责!”
他不耐地来掰她扣在一起的双手:“放开。”
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可到底也抵不住他的力气,疼痛使得她还是放开了他。
然而,她并不气馁,被他掰开了手指,忙是又抱住了他一边胳膊。
少女此时形象全无,整个人都赖在地上,抱着他胳膊紧紧拖着他不让他走:“殿下,别走,别走,我有事要和殿下说,真的有事!”
他回眸,依旧淡漠:“放开!”
徐良玉扬着脸,开始干笑:“好殿下,你是光,你是风,你是天边的云,我就是这地上的泥巴,还是烂泥巴,总以小人之心,去度您这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人量,就别和我这烂泥巴生气了好吗?”
他定定看着她,她见他不动了,开始做鬼脸,故意逗他:“别生气嗯?别生气哈!”
李德忍不住笑意,只得偏过脸去:“油嘴滑舌。”
见是有了效了,徐良玉连忙站起身到了他面前推着他转身往里走:“总之误会殿下了是我错,殿下消消气哈!”
他倒是配合她,被他推着走了她才坐过的地方,撩袍坐下。
徐良玉亲手倒茶,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送到他的面前:“殿下,喝茶。”
一看她那张讨好的脸,就知道她一肚子的鬼主意,又不知想求他干什么,他推拒了,勉强扳住脸色:“知道错了?”
她连连点头,依旧捧着茶:“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错了,殿下没错。”
李德抬眸:“错哪了?”
她临场发挥,难免被问住。
事实上她没觉得自己错,所以哪里知道自己错哪了。
眼看着面前的人和颜悦色的,心中一动,再一次送上茶水,立即作揖。
这一次他接过了茶碗,她笑得狡黠,眉眼弯弯:“殿下是什么样的风华,世上女子莫不是恨不得个个到殿下面前来,良玉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歪打正着,这话正戳他心窝子。
李德手一顿,将茶碗放在了桌上:“说吧,什么事。”
她见他问了,忙狗腿地跑了他身后开始给他捶肩:“想跟殿下讨要一样东西,很方便的。”
这讨好讨得也太过明显,不过他无动于衷:“什么东西?”
徐良玉一只手搭过他的肩头,摊开在他眼前:“那封书信,殿下给我写的那封书信,写给陈知府的,求殿下给了我吧!”
这个时候才想起那封书信,他嗤笑出声,淡淡道:“无用的东西,本王从来不留着。”
意思是早就没有了。
那种东西她本来也没期望他会带在身边,两步到了他的跟前,她快笑成一朵花了:“那能不能,能不能求殿下再……”
话未说完,人已冷冷拒绝:“不能。”
这都到了洛州了,大好的机会怎肯错过。
徐良玉看着他开始急了,又跑了他身后开始捶他肩膀:“殿下若不能给我重写一封书信,那把撕掉的赔我,你把檀越给我写的都撕了,你赔我,你帮我啊你帮我!别跟我说俩字的,说一个字行和好哪个都可以怎么样?嗯?”
他微扬着脸,享受着她的小拳头,却是神情不变:“不。”
这可是求也求了,拜也拜了,能屈能伸了,他还冷冰冰不肯帮忙。
她卑躬屈膝的了,死皮赖脸了,可他似乎真的不会改变主意,徐良玉怎肯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语地到了他前面,开始怨念地盯着他,使劲盯着他。
李德两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边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其实早已经该走了。
但是看着徐良玉这副小媳妇模样,真是挪不动脚。
她没有下文了,就光瞪着他。
见她久不出声,他眼帘微动:“怎么帮你?”
柳暗花明,徐良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眨眼。
他目光不动:“如果我帮你,你怎么谢我?”
这就是说,真的要帮她了?
是真的有心帮她了!
她狂喜之余一下扑到他的面前,捧着他的脸不管不顾地就在眉眼处吧地亲了一口:“谢殿下!”
李德微怔之余,别开了脸:“就,这么谢我?”
亲一口不够的意思?
徐良玉扑到面前,又来捧他的脸,男人回眸间,她又是低头。
这回是对准了他的薄唇,蜻蜓点水一样沾了下,可惜她这副很明显的知恩图报模样,实在碍眼,一下被他推了开来:“行了!”
李德站了起来,转过去不再看她:“现在与本王一同去赈灾,到流民区再单走一道。”
徐良玉跟了他的身后:“嗯嗯。”
现在他说什么是什么,全都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