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目光凝注在盘子里的白米饭上,不言语,专心致志把自己青椒里的肉丝全部夹到了程池的盘里。
程池说:“你不吃肉啊?”
许刃说:“不喜欢吃青椒炒肉。”
“那你到底是不喜欢吃青椒,还是不喜欢吃肉?”程池追问。
许刃回答:“肉这种东西,要做就做主菜,与青椒配在一起,有失体面,为了维护它作为肉的尊严,我决定只吃青椒。”
程池哑然失笑:“什么逻辑。”
吴霜被这番话吸引了注意,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许刃,他低头吃饭,不像别的男生那样鲁莽,挑着菜,就这饭,一口一口,很矜持很斯文。
他的确看上去并不算有钱,与程池的好出身似乎不大相配,但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和谐,尤其是程池看他的眼神,除了满心的爱意,还有几分崇拜的味道。
吴霜心里头,泛起了异样的波澜。
“我听程池说,你是在做兼职吗?”吴霜问许刃。
许刃下咽了饭菜,然后点点头,看向她:“是的。”
他回答别人的时候,总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被他盯着,吴霜心里颤了颤,不禁有些脸红。
“那个,其实我也…有点想做兼职挣点钱。”吴霜小声对许刃说:“想帮家里减轻负担。”
“学校有很多兼职的广告,你可以留意一下。”许刃面无表情地提醒:“但是里面良莠不齐,要注意甄别,不要被骗了。”
吴霜点了点头,继续埋首吃饭。
饭后,告别了室友,许刃和程池沿着树林小径散步消食。
程池牵的是他的左手,却被他换成了右手,但是程池固执地又挪到他的左边,用力抓住了他左手的两个手指头不放开。
小臂以下的地方,红白间隔的烫伤疤痕永远难消。以至于盛夏的酷暑天气,他都只愿意穿长袖的衬衣。以前许刃是左撇子,现在却改成了使用右手写字吃饭。
可是程池对他的左臂却喜欢得紧,牵手一定要牵着左手,睡觉也要睡在左边,抱着他的左臂入眠。
许刃知道,她喜欢他的左臂,就像他喜欢她的耳朵一样。
走出校园,程池指着街边的美食摊,对许刃说:“我要吃糖葫芦。”
“刚吃了饭。”
“没吃饱。”
“我去给你买。”
程池站在路口等他,恰是这时候,几个男生吃了饭从校门进来,看到程池,便跟她打招呼。
程池愣了愣,她有点脸盲,没认出他们是谁,不过想来应该是学院的同学,索性也微笑着,跟他们扬手打了个招呼。
那几个男生与买了糖葫芦回来的许刃错身而过。
他听到他们说:“那女的是我们学院的,好看吧,可惜是个聋子。”
“聋子?”
“是啊!我当时也没看出来,还是她自己说的呢!”
“你的同学里居然有个残疾人,稀奇,刚刚都没好好看一眼。”
“下次你来我们班听课,就可以看她了,她耳朵上戴的就是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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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正在看学校外墙壁上张贴的公告栏,听到后面有骚动和女生尖叫,她回身,看到许刃和几个男的打起来了。
她呼吸一顿,连忙跑过去,拉开了许刃和那几个男生。
许刃下手不轻,对面几个男生脸上似乎都挂了彩,有的脸颊有淤青,有的嘴角还挂了血。
见程池和那人认识,几个男生料想,可能是刚刚的话被他听到了才动的手,都有些心虚,灰溜溜地也都赶紧离开了。
许刃满心满眼都是怒意,还想追过去,却被程池一把拦住。
她扯着快发疯的许刃,断喝了一声:“你想被记过吗!”
好熟悉。
曾几何时,也有无数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许刃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着那帮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骂了声:“他妈别让我看到!”
程池把他扯回来:“他们怎么惹你了!”
她很少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也没见过他打架,至少这段时间,没有。
许刃绷着脸回头看了她一眼,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转身就走。
哟,还拽上脾气了?
程池站在原地愣了愣,看到地上已经碎裂的糖葫芦的尸首,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正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许刃竟又折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串新的冰糖葫芦,走过来,一言不发地递给她,脸色还紧绷着,特别不好看。
他竟然重新回去给她卖冰糖葫芦了。
程池的心突然暖了起来。
她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一点血迹,柔声问:“我们班同学怎么惹你了?”
“没怎么。”许刃面无表情,将冰糖葫芦拿在手上,问她:“吃不吃?”
程池笑了笑:“你喂我。”
“自己没手?”
虽然有些气,但是许刃还是把糖葫芦递到了她的嘴边,程池张嘴咬了一个,鼓起了腮帮子咀嚼。
两个人走在林荫路下,糖葫芦程池就吃了一个,就被浓郁的甜味给腻得不想吃了,剩下几个都被许刃一个人吃掉。
她看着他冷沉着脸,闷不作声地吃糖葫芦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她越看他,越忍不住笑。
“同学知道了?”许刃问她。
程池抬头看他:“什么?”
许刃捏了捏她的耳朵:“这个。”
程池立刻便明白,刚刚蒋亦白说了一半的话,被许刃听进心里了。
“嗯。”程池知道瞒不过他,只能老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