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顷刻之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很清楚,白依依是来送死的。
但依依很庆幸,今日这朝堂之上苏晟没在,如若不然,她要是真的当场处死,不想被他看见。
她的脑子里不知何处有一个声音在小声问她,“既然明知道今日很可能会死,那你为什么要来?”
就当做是为了给这具身体一个交代吧,也是她不仅仅有做“白莲花”的潜质,还是一朵名副其实的“圣母白莲花”。
非要忧天下之忧而忧,乐天下之乐而乐。
“你是来向朕陈诉何人的冤情?”皇上这话明知故问,那眉眼之间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民女是来替家父白宇喊冤,此前家父被判以卖国之罪,现如今民女找出了他被奸人所害的证据,还望皇上明鉴。”依依这话说出来,听在朝上众人耳中却像是一个笑话。
皇上已经定论的事情,卖国的大事,一个不懂是非的女人竟然想要犯案,也是当真可笑。
就连司马将军也是没将白依依的话放在心上,纵然白宇是他陷害进去的又如何,这事儿也是皇上准许了的。白依依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
依依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信件,双手递交给大公公,然后道:“皇上,您判定我爹里通卖国的证据有二。其一,是我爹跟西域君主密切往来的书信;其二,是我爹近段时间接连败仗。但是那些您所看到的所谓证据,也就是我爹跟西域往来的书信,实则都是伪造。真正与西域密切往来的人,不是我爹,而是民女身后的司马将军。”
她脖子挺得老直,她一点也不怀疑她递交给皇上的那些书信有问题,因为那是苏晟帮她找来的,苏晟不会害她。
司马将军的脸色微变,他看到了那信封的颜色,的确是他府上藏着的信函。这女人是如何拿到这些信件的,该不会是府中出了内鬼?
“哦?照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朕的旨意有问题?”皇上扫了一眼书信,根本没有看它,便冷笑着望向依依。
他想要知道,依依到底是何种胆量,竟然敢当朝跟他对峙,希望他收回旨意,重下圣旨。
“民女知道皇上是明君。所以斗胆来叨扰皇上,禀明真相。如若民女知道白将军是被冤枉的,而真正里通卖国的罪臣另有其人,却私自隐瞒,实乃欺君之罪。这等大罪民女担当不起,这才敲响了‘鸣冤鼓’,来面见圣上。”依依觉得这就是一场严肃的辩论赛,她要想方设法用自己的观念说服皇上,让皇上站在她这一边。
很显然,这一点并不容易。
皇上觉得依依这番话说的有点意思,知道谁是真凶而不说,便为欺君,倒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你既然说朕是明君,那么依你来看,何为明君?”其实皇上之所以选择收押白宇,而不是司马将军,还有一个缘故,他没有找到明确指认司马的证据。
他总不能无缘无故派人去搜他的宅子吧?若是真激怒了朝臣,他这个皇帝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白依依主动站出来,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他反倒是乐于看见这一幕。
反正得罪人的是她白依依,又不是他这个皇上。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依依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的回答出口,是因为这话她正巧当年就在网上看到过。
这是唐太宗当初询问魏徵时,魏徵的回答。
“朕只问你何为明君,你倒是嘴快,直接把何为昏君也一并告诉朕了。”皇上这话一说出口,依依心里一慌,这是皇上生气,要砍头的征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更
依依只觉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喘。
以前电视、小说里都说皇上可怕,她只当听笑话。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为什么要害怕?
可是今日真的站在这里,百官肃立,一言不发,那高高在上的人一身明黄,脸色威严。
忽然之间,她就怕了。
就在这时,皇上忽然轻轻拍手,笑道:“好个白依依,身为女子,竟然懂得这些,当真令朕刮目相看。”
依依脑子“嗡”的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她刚才的话说对了。以至于龙颜大悦?
不是吧,穿越过来小半年,终于让她熬到拥有女主角光环的时候了?
那她现在该怎么做?一言不发还是叩首谢恩?
“父皇,等等,先别急着责罚她。”大殿门外蓦然响起苏晟的声音,让依依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她出现了幻听。
皇上抬起头来,望向门口一身朝服的苏晟,挑眉疑惑,不是前两日他还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已经准备休掉白依依,要娶褚如烟进府吗?现在怎么他又突然冒出头来,替白依依说话了?
满朝文武纷纷站于两侧,为苏晟让出一条路来。
在大多数人看起来,这不过是皇上的家务事,这朝上胡闹的两个人,是皇上的儿子与儿媳妇,他们这些外臣,自然无心干预。
可是对于司马将军和祝丞相而言,这心却都提到了嗓子眼。
前者害怕皇上真的头脑一热,把自己的位置与白宇对调;后者同样是害怕皇上一时兴起,要灭白家满门,他夫人可也是其中之一啊。
“父皇,儿臣上朝来迟,还望恕罪。”苏晟一甩袍子跪了下来,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不迟,你平日里根本不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