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派太医来瞧病,那白胡子老头隔着帘子为我探了脉,摇头晃脑说了一堆废话之后开了个方子,目前这药熬好了,乌漆抹黑的一碗,正端在胤禛手中。
“起来喝药。”胤禛面色清冷,毫不怜香惜玉。
我捉着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啊……浑身酸软,起不了身……”那药怎么那么黑,加了墨汁么……
胤禛一语不发,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委屈地撇撇嘴角,“我起,我起还不行么……”
一双有力的手探入被下,将我扶了起来,我靠着胤祥温暖厚实的胸膛,拧着眉嫌恶地看着眼前的汤药。
“已经不热了,最好快点喝掉。”
“呸呸……怎么这么苦……”一口吐在地上,这苦似乎超越味觉的极限。
“我多加些黄连,正好可以为你清热去火。”意有所指的语气,去欲火么……
手一抖,清脆的一声响,汤药洒了一地,我无辜地看着他,“啊……一时手软……”
他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命人熬了一锅,你可以慢慢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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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胤禟坐在床边,俯身额头对额头试了试的温度,修长莹润的指尖探进被来,在我身上摸了摸,“发汗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快到夏天了,你反而得了风寒,真是不容易啊。莫非是夜里干了什么容易着凉的事?”
撇了一眼守在床尾的胤祥,“哪有……人家本来就弱不禁风……”话语刚落,锦被滑落一角,晶莹剔透的锁骨上吻痕,若冰雪上盛开的红梅。
胤禟狭长的凤眸一眯,眼角扫过胤祥,笑得格外和蔼可亲,“弱不禁风么……”
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犯困,恍惚间似乎听见胤禟叫胤祥出去商量点事情,再睁开眼,只有胤禟坐在床前,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过的眉眼,来到我的唇畔,一下一下地抚弄着,我张开嘴,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他一颤,看向我,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指尖,他目盈浅波,柔柔地看着我。
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脱掉外袍,他掀开被子盖住两人,我身子一僵,扯着他的袖子不吭声,他勾了勾唇,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吻,“放心,你还病着,我不做什么,就想抱抱你……”
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透过来,他环着我的腰,芬芳的呼吸拂在颈间,麻麻的,酥酥痒痒的,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恍惚间,有人紧紧地搂着我,柔软的唇轻轻蹭着我的脸,一点点缠绵着,一点点摩挲着,在我颈间,锁骨间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性感而略哑的嗓音在我耳边低低地抱怨,“怀暮,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啊,好吵……我不耐烦地挥手,寂静……我往温热的怀抱又钻了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第一百零四章 南巡(一)
再次醒来觉得脸上腻的紧,叫绿萼拿着湿帕子给我擦了擦。想起昨晚的事又赶紧让她拿来镜子照了照,脸上倒是没留下齿痕,不过颈间和锁骨上的吻痕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又更深了几分。
“彼岸,醒了么?来喝粥。”胤祥将我扶起来,在腰后垫了个枕头,舀起一勺粥慢慢地吹气,看向我的眸子柔如春水,我张口吃下,一抬头,看见他的下巴上似有一块淤青。
“这是怎么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咝……疼……”他哀怨地看着我,表情有点委屈,有可怜,“这都是我自找的,害你生了病,九哥自然要教导教导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胤禟叫胤祥出去谈的内容竟是这个。我怎么怀疑他这是变相的打击报复。
“笑了就好……”修长的指尖抚过我的眉头,“这几里总是蹙着,看了就让人心疼。”
我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他,他的眸间皆是融融的暖意。
“彼岸,一个人的心没法强求。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吧!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你……还有四哥,九哥……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一场简单的风寒,竟然拖拖拉拉病了好几天,太医的诊断是思虑太甚,郁结于心。我这才知道,原来病了的是我的心。
胤禟和胤祥每天轮流来陪我,胤禛平日里不见踪影,但是一到吃药的时候就会亲自端药过来,看着我喝的一口不剩才满意地离去。可那药实在太苦,每次喝完都苦的我满眼泪,堪堪地欲落未落,胤禛总会适时地拈过一枚蜜饯塞到我嘴里。我咀嚼着蜜饯,只觉得那样的甜也难以冲淡嘴里的苦。
“执念。”他清清冷冷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
我知道,我也想忘,我也想放下……只是,如此地不甘心……
“过几日皇阿玛就要南巡,他让我捎话给你,若是你还不赶快好起来,就不带你去。”
“嗯……”我无精打采地应声,随即反应过来,“嗯?你说什么?南巡?”
好在我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及时地好了起来。吩咐绿萼给我准备好南巡伴驾的行装,着实折腾了几日。
这次伴驾的有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七阿哥,胤禛被留在京城处理政务。
五月初二离京,车驾从北京外城的永定门一直排到京郊的南苑,路边仪仗鲜明整齐,送行的文武官员,站在护城河岸边。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大路上行进,康熙坐在一匹白马上,由武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