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好几条,电话也好几个,但她一个都没搭理,最后嫌烦干脆把手机关了机,电池抠出来,卡也拔下来一起乱糟糟的扔进包里。
这可真不符合她大小姐平时没事巴不得把边边角角里的灰尘都抠出来按大小个排好顺序在丢掉的性格。
不过没关系。
人嘛,总是要有意想不到的一面才有趣。
不是吗?
她看了眼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女人笑容慈爱温柔。
那种祥和的感觉是在每一个爱着孩子的母亲尚都拥有的。
可是这个人,
她甚至连人都没生过。
可是这种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花木兮不知道站了多久。
知道自己手腕上那个能调闹钟的手表开始叫她才动了动腿——
咝——
千万只小虫子顺着肌肉爬的感觉铺天盖地的传满小腿……
麻掉了……
*
子时斜歪着脑袋懒洋洋往沙发垫上一趴,整个人就跟只大型贵宾犬一样。
那个表情格外阴沉的双胞胎之一低头伏在他脑袋边上。
“小时,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进‘花时’呢?这里除了你,不应该有别的人类的……”
“……”
“是因为那封信么?信上说了什么?小时不是会乖乖卖人家面子的人。”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嘛,不要打理她,把她轰出去才对嘛!她是阴阳师,这里不会有人欢迎阴阳师的……毕竟,我们都是不该存在在此岸的。阴阳师在这里很奇怪的啊……”
子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真不常见,他这么懒的人面部神经居然还愿意勤快一下。
所以在你丫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恶棍吗?
子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杯子橘子汁,舌头一勾吸管就在自己嘴巴里:“你也说自己不该存在在此岸,那要回去么?彼岸——你该呆的地方。”活脱报复的语气。
那孩子脸上的表情就一滞,狠狠地白了子时后脑勺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彼岸,难道会欢迎我们回去?”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指不定那句话重了就伤了人家小孩的自尊心。
万一他哭起来,闹的还不是自己?
于是他一耸肩,笑得很无辜的样子。
好在那孩子也知道他什么凑性,并不为这件事纠缠。
因为他有纠缠的对象。
“小时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就因为她姓花,哪怕是阴阳师也没问题?”
子时不愿意因为一个小姑娘和他没完没了的磨叽,有话摊开讲比较方便,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说就能肆无忌惮的说明白的。
啧,真麻烦。
就道:“姓氏倒还只是一小部分,我关心的是写那封信的人。花先生和我家有些关系,这个人情怎么也该给的。何况……”
眼神盯着他屋子里一盆白玉兰花恨道:“你家‘郁郁’抛弃我们一个人嗨去了,总得找个趁手的使唤丫头不是?”
说不得那株小桃花的事还得靠那个小丫头帮忙,收个人吃饭而已,有人打扫屋子帮忙跑腿还不能撂挑子不干,不是很划算吗?
“咕噜噜——咕咕——”
他看看自己怪叫的肚子,长叹一口气。
他已经勤劳到连饭都来不及吃了么?
真为自己感动!
花木兮正好和外卖一起到门口。
她一眼撇过去,就捏紧了拳头。
手套上的酱油渍还是什么东西黏黏糊糊的挑战她的神经,外卖盒子倒是干干净净,但是外面的塑料袋被那双手一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忍住自己把这个人丢进洗衣机里转两圈的冲动,她侧开身——
“你先进。”
等屋里找钱付钱外卖小哥骑着电动摩托一溜烟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那种涌动在喉咙间的恶心感才一点点散开。
真是——
不讲卫生!
子时一边让双胞胎里稳重点的那个给他喂饭,一边‘忙’里偷闲喵了眼自己那个新员工。
一身黑衣。
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服服帖帖套在身上。
医用胶布看来换了个新的,贴在脸上雪白雪白。
手里还提着两个……塑料兜?
闻味道很香的样子,额。
一手提着炒蟹粉一手提着米线的花木兮笑的很危险。
危险的子时连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
花木兮是阴阳师。
是花家最后的阴阳师。
机械化信息化飞速发展的时代,新建的网络电磁波对地球本身的磁场干扰很大。
而阴阳师又是靠感知自然界生存的。
到了现在这个年头,能传下来的阴阳师越来越少了。
花家到了花木兮这一代,遗传到阴阳眼的只有花木兮一个人。
阴阳眼紫的越深,说明天资越好。
花木兮这种紫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没有什么差错,应该只比卢藏懿差那么一点点。
但是天资优异的花木兮承受不住阴阳眼的力量,视力越变越差,身体也越来越糟。
于是她的父亲就想了一个很危险的法子。
这个办法注定她没法正常的生活。
因为她来到了‘花时’。
桃华和子时大眼瞪小眼。
她是来把没说完的故事补全的。
花时的规矩,来这里交易的妖怪除了要满足店主开出的价码外,还要把来这里的故事讲明白。
故事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会自动变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