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苏落将双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靠近,有些吃力道:“少爷,少爷!我是苏子衿啊!”
“苏子衿?你在开玩笑吗?你别逗我…”谢方庭眉头一簇,似不相信的样子,双眼微微睁大想要看清她的脸。
可眼前的脸时而是梦里面那个,时而又是苏落,真叫他搞不清楚。
“少爷,我是苏子衿,苏子衿!”苏落几乎是吼出来的,谢方庭被她喊的耳畔一阵耳鸣,脑袋清明了点,眯起眼睛仔细一瞧确实是她,脸瞬间沉下来,站起身来。
“你为何在这里?”如果他没记错,是他让丰禾带自己回房,丰禾可没有喝酒,也不会出错。
苏落又一次在谢方庭的脸上看见了冰冷嘲讽的表情,“你在这儿想做什么?”
苏落的嘴唇都在颤抖,站起来与他对视道:“奴婢在这儿是照顾白雪。”
谢方庭皱眉,“照顾白雪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苏落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可她昨日还说过要恢复自由身,今日难道就会爬他的床?
谢方庭看她的目光越来越讽刺,嗤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能掂量自己身份的,没成想也是个不择手段。”
听他这般污蔑自己,苏落双睫一动,眼泪顺着脸颊便掉在地上,她慌乱的低下头,将白雪塞进了他的怀里,而自己连个告退都没讲便跑出去了。
谢方庭越发觉得她是没脸带下去,才跑走的。
他承认自己觉得她有几分不同,有平常女子没有的大胆,也承认当她睡在草垛上那满足的表情时,内心的心软。
可她今日的表现,却让他对她往日的好感尽数毁灭,原来她也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原来也想爬上来。
他靠在床边,心情有些低落,即便不想看到那副样子的苏落,可眼睛终究看到的是真相。
苏落没回房间,而是冲出了客栈,她内心的气愤到了不能抑制的程度,跑完了一条街以后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擦了擦脸上未被吹干的眼泪。
如果古代有监控器,她真的很想把记录狠狠地砸在谢方庭脸上让他看清楚,到底是谁自己靠上去,又是谁将他叫醒的。
只是苏落知道,这些终究不可能成为现实。
也罢,不就是个男人么,二十世纪大街上都是!古代大街上总有一个比谢方庭还要好的,明明自己都说好了要放弃,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算什么?既然误会已经产生了,那干脆回归起点好了,大家各自为各自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苏落坚定的眼神看向远方,捏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一定会成功的!”
沐浴更衣完后,谢方庭便早早歇下了。
本着不服输,要自由身的精神,苏落一大清早就站在谢方庭门口,平日里她都是直接进去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做好一个奴婢的样子。
丰禾来回几趟看见苏落还站在外面,不由得道:“你不如直接进去吧,这样端着挺累人的。”
苏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谢方庭睡得神清气爽,打开房门便想让丰禾打盆水来让他洗脸,哪知外头就站着个人,手里还端着水。
苏落扬起一个还算亲切的笑容:“奴婢伺候少爷起身。”
谢方庭疑神疑鬼的多看了她两眼。觉得今日太阳肯定起迟了。
苏落将面盆往他房里一放,拧干了毛巾让他擦拭,随后又替他穿上外衣,丰禾便端上来早膳了。
他吃了两口,瞧着还在一旁伺候着的苏落,迟疑道:“你今日倒是勤快。”
“奴婢是下人,自然不能只吃不干,这是奴婢因做的分内事,往日是少爷照顾。”
谢方庭感觉这话怪怪的,但又挑不出什么刺来,便是联丰禾都觉得苏落今日对待主子的态度都变了,像是很尊敬又很疏远一般……
吃完了早膳,丰禾并没急着端下去,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他面前。
苏落因为被迫看书,所以也认得出上头的字,那是谢方庭的字。
——子漳阅
苏落起先也没多想,可当谢方庭拆开信看了内容之后,越来越拧紧的眉头,苏落便心有不好的预感,他将信往桌上一甩,头疼的揉了揉眉峰。
“吩咐下去,今日尽数备好,明日启程回京。”
丰禾与苏落皆是一愣。
丰禾道:“主子…这来离湘才没多久…以往您都是…”
谢方庭也是一脸无可奈何:“奶奶病在榻上,我岂有不回之理?如若不然,我便是不孝子孙。”
二人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了重要的信息——谢老夫人病重了。
丰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告退了之后去下头吩咐,苏落也没闲着,将谢方庭房里的衣物与自己的都收拾了一番,好为明天的行程做提前准备。
苏落忙碌之时,一侧正看书的谢方庭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放下书便大步跨出门槛走了,也不知去做什么。
客栈外头有许多店铺,谢方庭也没乘着马车,步行走了一圈之后才定住脚步,走进一家“玲珑阁”里。
店里头用瓷架挂着的毛笔众多,可他扫了一圈之后将目光紧紧锁定着正面用奇木摆起来的一支笔。
“这位客观…是买笔吗?”店小二赶忙招呼,谢方庭恍若未闻,走至桌前,将那只笔端起来摆在二指之间,触感温润,毛尖如针般密直。
方才因为被冷落而有些不高兴的店小二立马换上一副笑容道:“这是店里头最贵的笔了,平常人可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