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吐了吐舌头,偏头对宁桐撒娇道:“桐姐姐,我自是晓得你整日里忙里忙外的,就是连伯父伯母都难得跟你坐一处聊聊天。可是,你整日里都如此匆忙,听好戏看好景的时辰都没有,岂不枉费了这大好时光?要我说啊,你顶好放自己半天闲,再做起事来岂不更神采?”
宁桐早就放下手中的账本,将它们锁进了柜子里。耳中听着秋水振振有词的说道,心中觉得并不无道理。且郑子雷上回替她跟傅岚禹借银票一事,她还总寻不到机会好好酬谢一番。今儿,正好又遇到他们来,理应是放下手头的事情,既可以好好地陪陪他们也能让自己放松放松。
宁桐回身对她笑说道:“小水的一张巧嘴都快赶上女状师了。成,我们楼上雅房请吧,那里说书先生的声音听得更清晰。”
郑子雷颇有几分歉疚,说:“小桐,你别理这小妮子,若是有事先去忙吧,我们自己请便就是了。”
宁桐与秋水前头先一步上楼去,轻快地应道:“我可是自己要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难不成你还想打发走我啊。”
秋水听罢嘻嘻一笑,回头对子雷吐舌笑道:“哥哥,你就乖乖地跟我们上楼,闭嘴好好听说书吧。”
三人进了雅房,桌子上放着一蛊茉莉菊花茶和一壶女儿红,又叫来了一盘炸鸡、一盘水果摆盘和几碟小菜。三人耳中伴着说书先生的声音,说说笑笑之间好不快活轻快。
忽然,雅房外传来一阵淡淡的敲门声,紧跟着守齐进来了,对宁桐说道:“小桐,傅公子来咱们火凤楼了,这雅房今日只剩下这一间了,你看可如何办?”
宁桐和郑子雷四目相对,只听郑子雷说道:“既然是傅兄,若是他不介意,就请他赏我个面子,来这间雅房一处坐着吧。”
秋水一听说傅公子来火凤楼了,本轻松愉悦的神情一下子安静下来,听她哥哥说要请他们一道上来坐着,似乎又有些羞涩和紧张,却是忍不住点头说道:“好啊好啊。”
宁桐见二人如此说,心下自是感激,当下便和郑子雷一同下楼迎接傅岚禹。见今日他不过主仆二人过来,并未带他的表妹苏清荷,不免心下好奇,问道:“傅公子今儿怎么没带苏小姐过来?今儿说书先生说的是一出热闹戏文,苏小姐应该会喜欢的。”
傅岚禹手中轻悠悠地摇着折扇,微微带动起月白色的宽袖,不疾不徐地说道:“清荷今日要招待她的几位小姐妹。”
“原来如此。”宁桐顿了顿,莹如白玉的小脸上颇有几分为难之色,歉然道:“傅公子是本店的会员,本该单独给您安排一间雅房才是。只是不巧今儿几间雅房都有贵客包下了,眼下只剩下子雷的这一间。我想着傅公子和子雷即是朋友,不知道可否介意一同入座?”
傅岚禹并不急于答应也不急于拒绝,而是将目光悠然地投放到各处,见店里的边边角角都有几盆鲜花,处处擦洗得闪闪发亮,阵阵花茶香和果蔬香的味道扑鼻而入,只觉得好似沐浴在夏日的清风里。
郑子雷在宁桐身后爽朗一笑,说道:“傅兄,难不成不愿意赏光?那我也不客气了,那雅间今日我包下了,傅兄不如预定下明日的吧?”
傅岚禹不气不恼,对郑子雷淡然一笑,简短地说道:“子雷,我看是你不肯赏光给我吧。”
郑子雷听他如此说,当下哈哈一笑,在前头引路,说道:“那就有请傅兄上楼了,那壶女儿红我便忍痛分你一半。”
郑秋水静静地坐在雅房里,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蹦跳,只觉得紧张不安。只见雅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傅岚禹和黑羽。她慌忙垂下眼睑,只觉得耳根子滚烫一片。
宁桐又吩咐守齐多添加了几道菜,期间郑子雷和傅岚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也不至于尴尬。宁桐一早就发现了自从傅岚禹主仆踏入雅房,秋水就显得不自在,那娇羞的模样真是楚楚可人,便时不时地悄然关注着她。
可是宁桐发现,傅岚禹从头至尾便没把目光停留在秋水身上,心下不觉为她着急,想想个法子帮帮她。她的目光不觉瞥到傅岚禹空下的酒盏,心头一亮,登时有了主意,转头对秋水说道:“小水,傅公子和你哥哥的酒盏空了,不如这回你替他们满上吧。”
郑秋水听了一愣,随即起身走到郑子雷和傅岚禹中间,纤纤玉指提着酒壶慢慢轻轻地给傅岚禹和哥哥斟满酒盏。傅岚禹见此女子举止雅娴,不觉看了她一眼,当下羞得秋水忙把头一低。
傅岚禹对郑子雷漫不经心地说道:“令妹果真是大家闺秀。”
宁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待郑子雷回答,先一步说道:“小水动真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难得的是她的性子是极好的,处着轻快又愉悦。”
傅岚禹瞬地将目光移到宁桐身上,俊雅的眉目微微一皱,而后嘴角不动声色一挑,心下冷笑于宁桐的多管闲事。
秋水是个明白人,当下便明白她是误认为自己的意中人是傅公子了,当下忍不住噗嗤轻笑出来。将酒壶轻轻放下,缓步走到宁桐身边坐下,看了她一眼却是欲言又止。不过接下来,秋水的举止神态反倒自然轻快多了。这一时又让宁桐心中很是疑惑。
小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把这出戏文说完了,傅岚禹便起身告辞,带着黑羽款款走出了火凤楼。宁桐自是亲自送他下楼,临踏出门槛一步时,傅岚禹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对宁桐说道:“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