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道:“公子,事情办好了。”
傅岚禹接过他手中的匣子,打开一看,但见里头装着一沓厚厚的银票,每张皆是千两。傅岚禹将匣子放在一边,抬头看着黑羽,见他满脸疲倦,下巴隐隐可见青色的胡茬,温声说道:“黑羽,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回来就好好休息吧。”
黑羽恭声说道:“这都是属下分内的事情。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傅岚禹摇摇头,说道:“你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我会让伍叔把这银票拿去兑换成黄金。”
沉默片刻后,只听傅岚禹不疾不徐地说道:“京城里传来风头,严从被弹劾了。”
黑羽愕然,随即嘴角一扬,冷声应道:“看来,张正大人这次是真的釜底抽薪了。只是,没想到,比预计的早了些时候。”
傅岚禹冷笑一声,呷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严从擅越权位,仗着是皇帝的太傅,滥用职权,朝廷文武百官早就有诸多不满了。只是,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亲信奸臣,对严从是言听计从,他们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张正职位次于严从,虽有才干和雄心,终归是个次辅,被首辅压着无处施展才干,早就想把严从的势力连根拔起了,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对付完了严从,终归还有我这个心头大患。”
黑羽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张正大人接下来会对您下手?公子和他可是一条船上的,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岚禹笑了笑,悠然说道:“在朝为官者,从来都忌讳自己的事情被旁人知道太多了。更何况,我不但知道,还是参与其中之人。”顿了顿,傅岚禹接口说道:“对了,那百亩地的批文已经办下来了,不仅办下来了,日后所要经官府审批的种种程序,一律都免了。”
黑羽疑惑,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能耐?行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
傅岚禹嘴角一挑,看了看黑羽,耐心地说道:“你可记得我上回在扬州让你把密函亲自交到张正手中的事情吗?”
黑羽点头,细想一番后,大概猜到了八九分,想来是那封密函里除了收集到的严从罪证,还有委托张正办的事情,大概就是百亩地这件事了。
傅岚禹知道黑羽一点就通,当下笑了笑,颇有几分赞赏地说道:“黑羽,我就喜欢你知而不说的性子。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在密函里夹了一封私人信件,这件事,自然就是张正亲自批下来的。”
黑羽点头,随即眉头一皱,担忧地说道:“公子为张正大人办事的这这些年,从未求过他一件事,收过他一件东西,甚至连去见他一面的时候都不曾有过。所以,张正大人才能如此放心公子吧。如今,公子开口提出这件事,张正大人会疑心公子想从中分一杯羹。这也是公子担心他会对您下手的原因吧。”
傅岚禹无奈一笑,语气却显得洒脱,说:“自古有张平功成身退之说,今本想有我效仿之举,怎奈此次却是功亏一篑啊。张正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亦是暗示我们今后两不相欠之意。只是,如若一个人不信,随随便便都能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黑羽点点头,看了看傅岚禹的脸色,见他云淡风轻,略一犹豫,低声说道:“公子是为了池姑娘的吧。”
傅岚禹俊眉一皱,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对了,让伍叔来一趟书房。”
黑羽心下微微一颤,立刻起身离去。
翌日,傅岚禹约了郑子雷去怡红楼一聚。宁桐自然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他们,见郑子雷和宁桐没精打采的样子,傅岚禹淡淡地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宁桐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那百亩地的事情,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是我上次得罪了吴用,他是公报私仇吧。”
傅岚禹眉梢一挑,将一封官府盖章的公文放在桌子上,不疾不徐地说道:“官府批下来了,你们打算何时动工盖园?”
郑子雷和宁桐惊诧不已,两人简直是难以置信,可是那明黄的公文分明就是来自官府的批章啊。郑子雷将公文展开看了看,确信就是批下来的公文。
“傅兄,你是何时出马的?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让我们好折腾。”
宁桐也接过公文,又是好奇又是疑惑,问道:“喂,傅岚禹,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快给我们说说啊。”
傅岚禹慢悠悠地呷一口茶,似乎并不愿意回答,简洁地带过,说:“托了个在京城做官的朋友罢了。”
郑子雷知道他不愿多说,且想想也有道理,官府经手的事情自然也是朝廷官员能办成的,再者把这件棘手的事情办成的,也只有京城的大官了。他也向来就晓得,傅岚禹是真人不露相,以他的能耐能结交到京城的大官也是情理之中。
宁桐也晓得傅岚禹不愿多谈,知道政治这种事情,只有少数人能玩转起来,很多事情尽量能保密都是保密的。想想都知道,傅岚禹大有可能就是其中的少数人吧。
宁桐欢喜地说道:“既然官府的公文批下来了,自然就可以马上动工了。目前,我手头上还有一笔银子可以支用。这后面的嘛,我怕自己有心无力,请二位老板出手相助啊。”
郑子雷哈哈一笑,说道:“我今日就去钱庄,明日会把八千两银子交到你手中。”
傅岚禹再次呷一口茶,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