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罢。阿羽一个小孩子,平时不过爱玩了点,做了什么了就被你牵连。”顿了顿又道:“别胡闹,父丧为大,你还戴着重孝,赶紧回家守完头七是要紧事,阿羽我自有分寸。”
徐子奚只道:“师父,我这时重孝,阿羽怎么会跑出去玩,这事儿蹊跷得很。您知道我是为什么入六扇门,您若要我回家守孝,还请您把阿羽的事说个明白才好。”
顾伦拗不过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先让他起来别跪了,原地走了两圈整理思绪,方才道:“事情其实是这样。”
那日顾凌羽去给弟弟拿小木人,撞上徐子奚报丧,自然拖到很晚才回庄。他到九回庄时天已黑了,也没什么异样,顾伦是后来听妻子和下人断断续续拼凑的。他照常吃了饭,饭后陪弟弟玩新玩具,哥俩不知怎么的就从木人扯到江湖那些刀光剑影的故事,顾凌羽说要拉星风出来带他骑大马。顾凌波没到年纪被允许骑马,兴奋得很,两个臭小子连夜赶着马厩叫把星风拉出来,要去当大侠替天行道。
夜深人静,未免扰人。星风的马蹄被包了棉布,悄没声音在前院溜了一圈,顾凌波直接玩到在马背上睡着了,被抱回房里给母亲。但那时太晚,星风没送回马厩,顺理成章在前院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马不见了,仆人当星风被牵回马厩,马厩当星风还在前院,守门人被送了一葫芦酒,晚上睡得一塌糊涂,顾少庄主就这样机智地打了个时间差,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出门的。张氏开始整理了前因后果,还当笑话说给顾伦听,顾伦只哼“鬼鬼祟祟”,回来定要打一顿,治治这装神弄鬼的毛病。“谁不允许他出门了?要这样闹腾家里人。”
徐子奚无话可说。顾伦看他脸色,冷哼道:“装模作样!男子汉该当坦坦荡荡,岂能摆弄这些小聪明的鬼蜮伎俩?他倒聪明知道不回来,若回来,有他好看的。”顿了下又道:“知道你实心眼,别给那臭小子哄啦。这样,你若还不放心,我让凌波来跟你说。”又让外面带顾凌波来。
徐子奚诚惶诚恐:“师父这么说,我无颜面对您了。”
顾伦只道:“胡说。”两人等了一会,顾凌波就挥舞着小剑跑进来了,天真无邪梳着小小的童子头,欢快道:“爹!”看了眼徐子奚,好亲热的叫:“大师兄!”他才六岁,刚开始蹲马步,算是入了门,别的不行,庄里师兄弟排行,他倒一口一个叫得很开心。
徐子奚不由笑道:“小师弟。”顾伦摸了摸他头:“你跟你娘怎么说哥哥那事的,跟你大师兄再说一遍。”
顾凌波大抵被问了好几遍,早念熟了,想都不想张口就来:“阿羽哥哥那天晚上跟我说故事呀。学好武艺,拿剑骑大马,出门游历,路见不平,打坏人!”说着还用力挥了下手里的剑。
顾伦顺着问道:“然后呢?有说大师兄的事情吗?”顾凌波道:“有呀!”徐子奚立刻竖起耳朵听。
顾伦道:“说什么了?”顾凌波道:“哥哥说要我快点长大,一起去当大侠,帮大师兄的忙,锄奸惩恶,追凶千里,浪迹江湖!”
徐子奚:“……”顾伦似笑非笑看了他眼,那意思分明是“现下你怎么说?”
徐子奚只得低头:“这个,”他并说不出什么来,顾伦已哼:“简直满口胡言。凌波,少听你哥哥的话。”
顾凌波失望道:“不能当大侠?”
顾伦道:“你大师兄在做些他自己也不高兴做的事情,你哥哥不懂,以为那是件好事。”他停了下:“嘿,小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话说得自己也摇头笑了。也不理顾凌波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叫徐子奚:“以防万一,我已私下派人出去寻他看看,你自己事情多,就别来掺和。”一瞪眼道:“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守灵位,你爹在天之灵不怪你,我做师父的还怪不了你么!”
徐子奚已是满心温暖酸楚。顾伦一直不赞同他入六扇门,这三年来数次见面,没一次有好声气,可他做什么事吃什么苦,顾伦一样样全看在眼里。他哽咽着拜倒在地:“我知道的,师父。”
他郑重磕头告别了顾伦,就牵着顾凌波出门来,仍是有些不放心,私下拉顾凌波到院子角落里,蹲着与他平视道:“凌波,大师兄如今交代你一件事,成不成?”
顾凌波很敏感道:“这就要帮大师兄锄奸惩恶了?”
徐子奚失笑道:“是啊。”他虽打消疑虑,心里仍是有些不放心,只因顾凌羽这次私自出门实在不同往常,顾伦说是那样说了,那只是为了不让他操心这事,一日不看到人回家,大家又哪能真正踏实下来。他随即正色道:“阿羽哥哥自己跑出去不回家,你爹爹很生气,说要打他。”他比划了一下:“会很痛,会被打坏的。”
顾凌波捂住嘴,大大的眼睛满是惊吓:“哥哥会被打屁股吗?”
徐子奚道:“是啊。当然,我们不是说师父是坏人,只是,”他小声说:“万一阿羽哥哥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回家还要挨打,起不来了,误了锄奸惩恶怎么办呢?”
顾凌波坚定道:“那肯定不行的!”
徐子奚便道:“那你帮我看着好不好,大师兄要回家啦,得过几天才能来庄里,万一阿羽哥哥被你爹爹偷偷藏起来打了,你赶紧报信,大师兄好去救他啊。”
顾凌波立刻拍胸脯,那样子和顾凌羽如出一辙:“大师兄,你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