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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水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子陷入了沉默……其实她不是恰好来此,而是早就观察了很久。看着她被锁链锁着,担着比自己体重重十倍的水桶赤着脚艰难的走在石子地上。再看着她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她是毁灭昆仑、盘龙、岐山、天山的罪魁祸首,是魔族公主,是杀死大师姐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她也是自己第一个发现并带回宠了七年的师妹,她最宝贝、心爱的妹妹。
她仍然记得那日天山之上暮瑶的绝情,大师姐死时的绝望。切肤之痛形容不了她的心情。她以为她们情分已尽,她以为看到暮瑶饱受折磨自己会觉得高兴。
可是她没有。
明明在鞭责下颤抖是仇敌,但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反而心中越发堵的慌。她真没用,那是杀死了大师姐的人,自己居然还会不忍。
身后的疼痛突然停止,暮瑶迷茫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暮羽探究的目光。张了张口,想叫她一声二师姐,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一对视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的情况,削尖的下巴都能扎手,暗淡无光的眸,只有刚刚见到自己时突然透出一点光亮,然后又迅速消失。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这才发现她连唇也是紫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累死冻死的......想必如果大师姐在场……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好吧,也许她不该再逃避了。就先让她为大师姐报仇,然后……然后就放下吧……
良久,暮羽深吸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拿过一名弟子手中的藤鞭,紧紧握在手里。
暮瑶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脸上装的再坦然,身体却因为害怕不自觉颤抖起来。
“呼——啪!”一记狠狠的鞭子抽在臀上,从左面贯穿到右边,力道之大,伴随着这声响后整根藤鞭居然断成了两截。单薄的那层布料根本抵御不住被撕开了一个裂口,好不容易愈合的臀又多了道血痕。
藤鞭落下的一瞬就如同在屁股上割了一刀似的生疼生疼,暮瑶没想到一上来就是皮开肉绽的程度,毫无防备的哭叫出声。
可是等她大口喘息着缓过来后,却迟迟不见第二鞭。疑惑的回头,然后就惊讶的看到暮羽不知何时拿起了歪在一旁的水桶,打满了水拎在手里轻轻松松上了山。
看守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妥,想要阻拦,又被暮羽的脸色吓到,便抬起暮瑶送了回来。
挣扎着爬起,倚在门框上,怔怔看着她一趟一趟的替自己做着受罚的活,不多时就把自己可能挑上十日也挑不完的一排大水缸装的满当当。放下水桶,又拿起斧头,咔嚓咔嚓将门口小山似的柴堆劈的整整齐齐。
劈完犹嫌不够,随意招呼了一个看守弟子,硬是让她把暮瑶所有需要劈的柴火全部送来。然后就这么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确认暮瑶的部分都做完了才转身离去。期间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说任何多余的一句话。
暮瑶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鼻尖莫名酸涩的厉害,一滴眼泪悄然淌过,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悦色。
暮羽帮她一口气做完了所有的工作,也就再没有戒律堂的弟子来为难她。整日除了吃饭就是呆在屋里发呆,一下子闲下来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自从她可以下地走路以后,邱秋每天只来两次送饭和汤药。现在戒律堂弟子也不来了,于是大部分时间就变成了她独自一人在这里。
思过崖正对着的是落霞峰的上空,可以俯瞰整个森林的美景。日出的绚烂,日落的辉煌,茂密的树林就像一块巨大的绿毯,被几条如同银色丝线般的河流缝在一起。
暮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崖边驻足眺望,甚至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一整天都不动。
闭上双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嗒……”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暮瑶回过头,发现暮绝影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前。
暮绝影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身子可好些了?”声音淡漠疏离,但暮瑶还是听出了其中若有若无的怜惜。
“嗯。”乖顺的低下头。
暮绝影向前走了几步,与她并肩望着远方。看似平静的湖面,其实水底波涛汹涌,又有何人知晓呢……不过才几日的工夫,这人居然又瘦的皮包骨,比当年第一次看到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显的黑眼圈,黯淡的眸光,明明是最贴身的里衣现在却变得松松垮垮。衣服脏污不堪,往下看才发现她还光着脚。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她就穿着这点站在风口上吹风?暮绝影甚至觉得如果风再大些都会把她刮跑。
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么……心中莫名一阵烦躁,暮绝影压着火气耐着性子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暮瑶指了一个方向给她。
暮绝影顺着看过去,什么也没有,正疑惑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心中一震。那个方向过去明明是祖师叔的住处……难道她还在怨自己那日狠心的逐她出师门么……
“……”
其实暮瑶指的没到那么远,她指的是当年自己逃课去过的一个河滩。
看着暮瑶瘦弱的身板,暮绝影实在硬不起心肠,良久,才叹了口气,“这里风大,进去吧。已经入冬了,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我想沐浴。”
暮绝影眉头一皱,沐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寒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