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神清气爽,一时称赞不已。
上官婉儿怕再闲着,安乐讲不定又要刁难孔华珍,便提议投壶做耍。一群女孩没有不从的,纷纷挽了袖子玩起来。
刘玉锦却是玩不成——因为她晕船。
她晕船的症状倒不强烈,只是觉得头重脚轻站不稳,故不敢乱动,只紧紧抓着丹菲。丹菲她耶当初训练的是水军,她也跟着风里来浪里去的。到了七岁,她娘觉得她长大了,才不准她再下水。水性不会忘。太液池上这点风吹涟漪的程度,对于丹菲来说根本就没有感觉。
丹菲见刘玉锦脸色有些不好,便扶着她出了船舱,站在船舷边透气。
“娘子,当心外面风大。”
“这点风不算什么。”
刘玉锦转过头,就见孔华珍从另外一侧走了过来。
孔华珍朝刘玉锦一笑,道:“我不擅投壶,接连输了几局,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躲出来了。”
她谈吐清雅温和,刘玉锦心生好感,也不禁笑道:“陪贵人玩这些没意思,不论输赢,都不痛快。”
孔华珍见她这么直率,也不禁莞尔。她又看向丹菲,朝她点了点头。以她的身份,这已是极屈尊降贵之举。丹菲依照身份,立刻屈膝行了个礼。孔华珍见状,倒有些不自在。
“段娘子……无需多礼。你……我……”
孔华珍一时语塞。
丹菲却猜得出她未说出口的话。
段宁江是崔景钰表妹,她又是崔景钰的未婚妻。两人将来本该是亲戚。只是如今身份尊卑有别,没法平等来往。而孔华珍必然是怜悯段宁江的,但她只是崔景钰的未婚妻,许多话也说不出口。
这样一来,倒显得孔华珍有着一片赤子之心,实在是个心如明镜之人。
丹菲不禁一笑,低声道:“娘子是头一次入大明宫,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吩咐奴。”
孔华珍松了口气,“我正想问,从此处望去,许多宫阙楼阁,都不知是何处?”
丹菲便站在孔华珍和刘玉锦之间,伸手指着远处的宫殿,一一为她们讲解。
气氛一时十分融洽。丹菲口齿伶俐,头脑清晰,各宫殿的典故历史倒背如流。孔华珍听得不住点头,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这时,远处一艘更大的画舫从西面驶了过来。那画舫也华丽至极,船中丝竹声响,十分热闹。
“那是太子的画舫。”丹菲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太子似乎正在船上待客。”
过了一阵,两艘船驶近了,对面船中的歌舞乐声更加清晰。甲板上有几名锦衣华服的郎君,手执酒杯,喝得半醉,正和教坊艺伎调笑追逐。
孔华珍见对方奢靡放浪,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两艘船越靠越近,显然都朝着蓬莱岛的码头而去。蓬莱岛的北面有一大一小两处码头。安乐这边指使宫人朝大码头开去。不料太子他们觉得自己船更大,也想去占大码头。
照理说都是皇家子弟,哪里稀罕一个泊船的码头。如今这架势,分明是这兄妹两人不合,有意争抢罢了。
船里的人很快就发觉不对。安乐公主带着贵女们走了出来,望着对面冷笑,高声道:“日头正好,太子怎么不在中书省里看公文,却是聚众饮乐?”
太子搂着一个美貌姬妾出来,朝着安乐亦是冷笑,“裹儿一介女子,管男人的事做甚?”
安乐没好气,“太子不思进取,只知游乐就罢了。怎么,如今还想和我们一众女子争抢码头?”
太子傲慢道:“我乃你兄长,你本就该识趣,将位置让与我才是。”
安乐气得脸色发青,“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太子一语双关道:“若道理如此,妹子就不该妄想本就不属于你之物!”
这话明显讥讽安乐公主想做皇太女一事。一旁的贵女都不免讪讪,不敢吭声。
安乐本也不隐瞒自己的野心,被太子说中了,不辩解,反而得意一笑,“既然兄长不肯谦让,那咱们不如就拼比实力,先到者先得吧!”
说罢高声喝道:“全力前进,若先占了码头,人人有重赏!”
宫人立刻应和,船工奋力划船。
太子将酒杯怒掷在甲板上,大吼道:“摇桨!先到码头,每人赏一贯钱!”
扶着他的美妾露出担忧之色,劝道:“殿下,同安乐公主这般斗气,怕不大好吧……”
太子气冲冲地将她一把推开,“滚!男人的事,女人少多嘴!”
旁的姬妾讥笑,那美妾狼狈退下。
这边刘玉锦抓着栏杆,瞪大眼睛道:“我没看错吧?那个姬妾是卫佳音?她果真跟了太子了。”
“正是她。说来话长。”丹菲一手拉着刘玉锦,一手去扶孔华珍,“两船争滩,恐有些颠簸,娘子们还是速速进船舱吧。”
一群贵女脸色都不大好,纷纷回了船舱里。
安乐却是指使着教坊班子揍起了鼓。急促的鼓声催促着船工用力摇浆。两艘画舫破浪,争先恐后朝着码头驶去。
船果真颠簸摇晃起来。船舱里一众贵女惊慌地叫喊起来,花容失色。刘玉锦吓得抓住丹菲的手,一动不敢动。丹菲看安乐那一副热血上头的模样,不禁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上官婉儿脸色十分难看,强自镇定地坐着。她到底不过是个婕妤,不便管教训斥安乐,只有由她和太子任性胡闹。
孔华珍本就有些晕船,此时船晃得厉害,她脸色越发发白,隐隐有呕吐之意。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