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位请随我来。”丹菲盈盈一欠身,同云英在前面带路。
崔景钰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公孙神爱无意地看了崔景钰一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先前还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脸上,此刻竟然露出一抹凌厉坚定之意,目光灼热地注视着那段氏的背影,简直就像一头狼,要将那人一口吞吃入腹一般。
韦皇后再见崔景钰,态度明显不如过去那般亲切了。崔景钰离去这一年多,韦皇后身边各色新宠弄臣无数,各个都绞尽脑汁取悦她。比起来,一直若即若离的崔景钰显然不再是她亲信之人。
安乐公主的反映倒是十分剧烈,她兴奋地把小儿子往乳母怀里一塞,就朝崔景钰跑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崔景钰一步退让开,朝安乐俯身作揖。
安乐脸色一沉,眼角扫到跟在崔景钰身边的公孙神爱,眼睛顿时瞪得老圆。
女人对另一个美貌的女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敌意。更何况公孙神爱的美又是鹤立鸡群的。在场不论浓脂艳抹的贵妇,还是青春逼人的少女,一个照面下来,全都败在了公孙神爱的脚下。
公孙神爱虽然看得出很紧张,却目不斜视地走上去,落落大方地朝韦皇后磕头行礼。
她还未自报姓氏,安乐就冷笑道:“这是钰郎在泉州纳的妾?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公孙神爱一张俏脸霎时铁青,说不出话来。连丹菲都别过脸,不忍心看安乐欺负美人。
崔景钰亦神色肃然地咳了咳,道:“此乃公孙钟杰老将军的爱女。公孙将军回京述职,我们一路同行。孙老先行进长安了,我们路过此处,本想饮马。得知皇后再此,故前来问安。”
安乐不屑地撇了撇嘴。公孙将军不过是驻扎一方的武将,算不上什么大员。此女论出身,赶孔华珍差了一大截呢。
韦皇后待公孙神爱倒是和气,道:“这孩子生得这么好,怎么以前没见过?可是初来京城?”
公孙神爱低头答道:“回皇后,奴自幼长在泉州,确实是初次来长安。”
太平公主笑道:“泉州水土好,才养得出这么漂亮的孩子。看着同咱们汉人不大像呢。你祖上是哪里?”
公孙神爱道:“家母乃是突厥人。”
李氏皇族本身就混有异族血统,大唐各族杂居,混血儿不少,公孙神爱这样的血统并不少见。
安乐公主却是冷哼了一声,道:“蛮夷之女,果真礼数不通。你乃官家女眷,跟着男人到处跑就罢了。来觐见皇后,怎么也能由个男子引见?”
旁人知道安乐公主说话素来百无禁忌也就罢了,公孙神爱却是在娇宠之下长大,没想到会当着众人被落面子,眼眶顿时红了。
安乐公主无事也要挖苦旁人几句,公孙神爱却是头一次这般委屈。
公孙将军性格刚正不阿,耿直倔强,所以虽有将才,却一直受打压升不上去,一把年纪了也只能在地方上做个的武将。
公孙神爱的母亲姓阿史那,是突厥一个小贵族的女儿,生得美艳不可方物。其家族本是想将女儿送到京城里来,嫁进皇室的。结果阿史那氏自己看中了刚丧妻的公孙将军,学红拂夜奔,跟着他跑了。阿史那家族的人没办法,只得嫁了女儿。公孙将军的发妻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只有阿史那氏给他添了一女。公孙将军对这yòu_nǚ疼爱入骨,看得犹如眼珠子一般。
公孙将军当初既然能被美人一眼看中,自然也生得英俊不凡。公孙神爱继承了父母的优势,容貌比其母更美几分。公孙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了。她从小就独冠群芳,当地文人没少为她写诗作画,将她捧做仙子下凡。
公孙神爱素来眼光高,嫌弃寻常文士太孱弱迂腐,武将又太粗鲁,一直养到十七岁,再不嫁年纪就有些大了,这才遇见了崔景钰。崔景钰的诸多优点已无需再言表。公孙神爱对他一见钟情也并不奇怪。
那时崔景钰名义上是刚被孔家退了亲,想将女儿嫁给他的人家不要太多。崔景钰却都拒之门外,一头扎进公文里,十天半个月都不出来交际。倒是公孙将军因为和他有公务来往,他常去公孙家走动。公孙神爱可谓近水楼台,却一直没能将这明月摘下。这次一起回长安,公孙神爱就打着小算盘,同崔家二老多亲近,想将这门婚事敲定。
公孙神爱当初在地方上一直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就算崔景钰对她不那么殷切,也是温文有礼的。这是她第一次来长安,她对自己容貌极有信心,只等着过来大展身手。她算来算去,却没算到进京社交的第一场就对上了安乐公主,硬生生挨了一个下马威。
众贵女们自然乐意见这绝色美人吃瘪,全都冷嘲窃笑。公孙神爱也倒霉,今日在场的全是女眷,男人几乎全是阉人,没人会惜香怜玉。
好在是崔景钰将公孙神爱带来的,自然不能眼看她吃亏。他轻咳了一声,出来解围道:“今日本就事出计划外,自然没法讲究礼节。还望皇后见谅。”
韦皇后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她用眼神警告了安乐一眼,便让崔景钰和公孙神爱退下了。
公孙神爱含着眼泪退到人后。丹菲还以为她会跑到崔景钰那里哭。不想这女孩还是知道场合,深吸几口气忍住了。
崔景钰愧疚道:“安乐公主说话十分……直爽。你若不习惯,日后避开她就是了。”
公孙神爱幽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