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抓住男人握刀的手,嘴里大喊:“姑妈快跑!”
那是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凌乱的头发,黝黑的肤色,一双绝望的眼,浑身透着一股酸臭味。
“臭丫头,去死!”
男人把刀尖转向她。
这是一个亡命之徒,辛曼想。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双手死死的抓住刀柄,嘴里依旧喊着:“姑妈快跑!”
她想,只要辛张进车就安全了。
“王永刚!这是法院判的结果,你不服可以上诉!”辛张捂着胸口站起身,看清男人的长相,大吼一声。他是这场官司的原告。
“都是你!你该死!这是我家的配方!我家的配方!”王永刚精神有些失常。
猛地伸出左手掐住辛曼的脖子。
辛曼一口气闷在胸腔里,脸憋得通红,脖子被男人大力的掐着,双手还不忘死死的抓住刀柄。
“你疯了!你这是蓄意谋杀!”
辛张跑过去踢打王永刚,卯足了劲掰他掐着辛曼脖子的手。
辛曼觉得意识有些模糊,脚尖渐渐的离地。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男人恶狠狠的说。
突然,他全身抽搐,辛曼觉得脖子上的手松了些,大口呼吸着,猛地挣脱他的手,一把推开他,拉着辛张就跑。
“救命……咳咳咳……救命!”
身后的男人痛苦的瘫在地上,双腿蜷缩着,一直抽搐。
“他毒瘾犯了,快跑!”
辛张后悔自己穿了双高跟鞋。
男人眼前出现了好几重幻影,全身无力,整个人飘飘然,捡起地上的刀,扶着车头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摇了摇脑袋,看着仓皇跑上车的女人。
远处传来刺耳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声,一道刺眼的光打在他脸上,谭亦杰哼着小曲打着方向盘找着车位,倏然一个狼狈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似乎犯病了。
本着医者仁心,他立马跳下车,走到男人身旁……
辛曼脖子疼得厉害,心跳难以平复,双腿一直颤抖。
“没事,没事了……”辛张趴在方向盘上。
突然辛曼听到一声急刹车声,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高高瘦瘦的男人快步走向王永刚。
“不要!”辛曼脱口而出。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刀,抬腿,狠狠地将王永刚踢倒在地。
“姑妈,解锁,快解锁。”辛曼扣着车门。
王永刚双眼猩红,看着双手的血,竟然有一丝快感。
谭亦杰读出了男人眼中异样的情绪。
!遇到个神经病!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辛曼大声叫喊着,王永刚一听警察来了,头脑瞬间清醒,震惊的看着男人腹部的刀和双手的血,拔腿向外跑去。
谭亦杰缓缓倒在地,辛曼急切的跑到他身边跪下,拍打着他的脸:“先生,先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谭亦杰强忍者腹痛,抬头看了眼辛曼,自言自语:“还好是个美女。”
……
陆斌卿折返回去的时候手上拎了一个拎袋,辛曼窝在长椅上埋着脑袋浅浅的呼吸。
“先拿去换了吧。”陆斌卿把拎袋递给她。
辛曼接过打开,一件白色宽松的棉t,一条粉色毛茸茸的毛巾。
再看自己身上的血渍,怵得慌。
“多谢师兄。”声音有些沙哑。
辛曼在洗手间洗了把脸,隔着热毛巾按了按脖子上的淤青,还真是疼。换下衣服,把血衣和毛巾一起装进拎袋,扔进垃圾桶里。
走了几步,又返回去,提着拎袋走了出去。
辛曼出去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谭亦杰麻药没过,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新闻报道出来了。”
陆斌卿递给辛曼一杯温水,辛曼抿了两口,捧在手里取暖。媒体的速度还真快。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在他家里被抓。”
辛曼看了看病床上虚弱的人,叹了口气。
陆斌卿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犹豫了会,走到走廊尽头接起。
辛张陪着一对夫妻从电梯里出来,走到谭亦杰的病房。女人看见自己小儿子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眼泪一下冒了出来。
“老谭,这件事要追究到底!”女人扭过头对丈夫说道。
不用她说,谭中青也有此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堂而皇之行凶,置法律于何地!
“谭院长,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错。”辛张愧疚的说。
“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辛状你没有错,这是一场无妄之灾,错也错在王永刚身上!”
“哎……”辛张慨叹一声。
华远集团是数一数二的制药集团,是华家的家族企业,也是第一批响应国家号召公私合营的企业。华远的制药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民国时期,王家将祖传秘方卖给了华家,拿了钱逃去了香港。华家将秘方发扬光大,以至做成了一个品牌。吃水不忘挖井人,华家这些年来一直在资助王家,王家人却一代不如一代。到王永刚这辈,赌博吸毒敲诈勒索,现任华远董事长华茂拒绝去填补这个无底洞,停了一切资助。王永刚一怒之下,将华远告上法庭,要求还回秘方和品牌。甚至还拿出祖辈的信笺,指出当年是华家逼迫王家卖出秘方,并且用卑劣手段把王家驱赶出大陆,王家为了保命不得不离乡赴港。
法院判的结果是王永刚败诉,恶向胆边生,他报复不了华茂就把主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