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道:“寒舍简陋,还请老先生见谅。”
“无妨,正所谓陋室卧龙,昨日听了萱儿那番话,却也不假。”
此时顾维钧从房间中出来,顾绾适时说道:“昨日那番话即是我代兄长转达的,萱儿毕竟是女子,我的身份还算是方便些,还请先生见谅了。”
任权听到如此,顿时眼睛一亮,而后开口说道:“这位便是维钧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顾维钧走了过来,有些疑问的看向顾绾,带着一丝询问。
“先生谬赞了。”
顾维钧坐下来,此时顾绾发现,站在任权身边的任萱儿已然噤若寒蝉,原本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变得尤为红润,顾绾若有所思的看了顾维钧一眼,心下了然。
“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之前顾娘子所说的那桩生意。”
“先生请讲。”
“昨夜老夫思索了整整一夜,此法虽然精妙无比,可是却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这个问题并非人力所能解决。”
顾维钧皱眉思索了一番,而后开口说道:“之所以会找到先生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任何政策,都需要小范围的试验,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让上面的人看到了,才有进一步的推进。”
此时顾绾插话道:“兄长的意思是先商用,任家和昆山潘家,嘉定郑氏多有交往,不若先以这两家试用。”
任权摸了摸胡子,沉吟片刻道:“昨夜我推算了一番,贸然用公子的那种方法,恐怕是要连续亏本一年有余,才能真正回本。恐怕?”
此时顾绾笑了笑,为任权斟了一杯茶,开口说道:“先生可想过,倘若只是在这苏州一府实行这样的政策,托运船只相关费用几何?”
去年苏州府漕运将近七百万石,期间耗费的银两甚巨。
“娘子的意思是?”
顾绾笑道:“老先生是经商的,应该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利润。”
任权皱着眉头,神情紧张,他摆着手开口说道:“娘子且先停一下,让老夫好生思考一番。”
“无妨。”
漕运之事涉及利益面实在是太广,单单漕运一道所涉及的官员都不胜繁举,若是贸然行事,恐怕就不是赔钱了事这么简单了。
只是,这其中所涉及的利润,足以让商人冒任何的险。
“公子可否随我前往昆山潘家,详细说明,恐怕我一个人无法详述。”
顾维钧看了看顾绾,顾绾笑着说道:“兄长马上便要秋闱了,已然准备好生闭关读书,恐怕就不能陪老先生去,不若由我代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任权沉吟片刻,其实方才他也看出来了,此番顾绾似乎并未说实话,这位面容娇媚,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娘子才是真正的主导。
“好,那过几日便拜托娘子了,到时候萱儿也会同行,也可有个照应。”
“好。”
这任权又寒暄了一阵,而后留下一个装潢精美的盒子,顾绾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金子。
她不禁感慨果然还是这种方法来钱快,此时顾维钧看着顾绾手中的金子,有些担忧的说道:“阿绾,漕运之事并非一夕一朝可以改变的,你这样无疑有画饼之疑。”
顾绾收好银钱,而后开口说道:“哥哥不必担心,此法即未改变原有的制度,也未违背任何律法。只是不可避免的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但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阿绾可知道那些人都是谁?”
“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苏州操行船运之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子弟为官者甚众,这也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如果利用得当,哥哥以后仕途却也是一大助力。”
顾维钧听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开口说道:“阿绾,你到底怎么了?”
顾绾低着头,开口说道:“这样不好吗?我只是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证明给所有人看,女子的价值不止在于生儿育女,和那一张脸皮。”
顾维钧拉住顾绾的手,有些难过的说道:“阿绾,对不起。”
“哥哥不必如此,我们今日便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们回家,回到原本的家。”
夕阳西下,王偕从马车上下来,上次来这儿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阿荷看到门外一位俊秀的公子来回徘徊,便赶忙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在找人?”
“维钧兄在吗?”
“堂哥已然回太仓了。”
“我知道了,多谢。”
王偕有些失落的坐上马车,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此次县试他虽名列案首,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若是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对阿绾说出那句话。
没什么意思。
到底有没有意思,他心里知道,只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天色渐晚,顾家三人才终于到了这座久违的宅院。
或许是因为地段不是很好,所以这座房子倒是一直没有卖出去,院子里,芳草萋萋,到处落满了灰尘,显得有几分破败。
顾绾站在那颗巨大的榆树下,不知为何脑海中闪现出几丝熟悉的画面,都是一个女子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原身的母亲吧。
“阿绾,先进来吃些东西吧。”顾知在厅堂之中喊道,顾绾回过神来,依言到了厅堂。
三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爱是各自收拾东西,顾绾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之后,躺在这陌生的床榻之上,莫名的觉得一阵安心。
之前无论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只有如今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