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下午将驸马捉在柴房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听得杜夫人霎时变了脸色,义愤填膺。马车一路出坊间巷口,过东市,入平康坊花柳巷,这位出身草莽的夫人,用南北俚语粗话,将那对奸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带重样。
安阳公主微微翕唇,借着车厢内的东珠光亮,看着那张不停翻动的猩红嘴皮子,心里在想,如果言语如刀剑,那她的驸马和那个狐狸精,兴许等不到挨饿受冻,便已经化为烂泥肉酱了。
她甚至觉得,她都不需要上芝兰馆寻开心了,杜夫人的铁嘴铜牙,已经替她出了气。
马车停在芝兰馆的门楼下,隐约靡靡丝竹,扑面迷离喧闹,安阳公主突然有些恍惚,她这是来干嘛了?真的要破罐子破摔吗?
可杜夫人刚刚痛骂完毕,意犹未尽,侠气升腾,又将那言语刀子插到两肋上,当下拍着胸脯承诺,等下进去,一定给她挑几个肤白貌美身长紧腰的小郎官,给她好生享用,若还不解气,还可带回公主府,慢慢享用。
说得就好像是带她到自家铺子上,挑几件成衣首饰玩意似的。
话也不假,这芝兰馆,也还就是杜夫人开的。
安阳公主便听得眉目染笑,当即跟着她下了车。
她还真的有些喜欢这个浑身暴发户气味的妇人。俗不可耐,口无遮拦,百无禁忌,但是,却真实!
即便,她知道,杜夫人的殷勤,是有所图谋。杜家的小女,今年及笄,想在玉京城里,攀个权贵人家。而她安阳公主,是杜夫人通向权贵的唯一桥梁。
进了门楼,过堂上楼,入了一间隐蔽阁间,上了果酒吃食,关了门。
杜夫人隐身了,进来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果然是长身细腰,且还被软锦腰缠扎得越发精神,白衣似雪,越发显得面色如玉。锦屏灯烛下,有种雌雄难辨的魅惑。
夜长欢散坐在几案后的地席上,微微仰头,略略打量了这两个美少年,又转头看看边上那张暧/昧的三屏风罗汉床。
忍不住垂头一声嗤笑,笑杜夫人,还真当她是虎狼么,一来就是俩。
她该要怎么享用呢?一点经验也没有啊。
斜眸看着矮几上的单耳玉壶,伸手拎过来一嗅,浓郁香馥的果酒味,还是决定,先享用一杯酒酿再说吧。
当下先自斟自饮了几杯果酒,喝得脑中有些活络了,才抬起头来,眯眼看着那两个一直垂头静候的少年,开始问话:
“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的话,小的叫玉麒。”左边小郎先答话。
“回夫人的话,小的叫玉麟。”左边小郎跟着答。
等量的身量,一模一样的面容与打扮,一对孪生兄弟。
安阳公主双手扶住几案边沿,凑近些看了看,又招手,让那两个少年跪到小案前方来,给她看,看了半响,也分不出有什么区别。
“夫人……”叫玉麒的少年,主动出声唤她。
“别叫我夫人!”夜长欢突然打断他,一边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
当然,来这芝兰馆的,都是夫人。可是,一口一个夫人,她有那么老吗?
“那应该如何称呼……夫人?”玉麒一脸和煦与恭敬,微笑着问她。玉麟也比较见机,见她被杯中见底,赶紧欠身拎过酒壶,给她斟上。
也是,不叫夫人,难不成叫小姐?
夜长欢执起玉瓷酒杯,手指搭在杯沿上,略略思忖,突然来了主意:
“我有名有姓,叫我裴夫人吧。”
玉京城中的顶级权贵,皇后的后家,太子的母族。裴煊裴大人啊,不是很高冷吗?她不介意,给他的清流世家添一些糊涂帐。
此话一出,不禁觉得,这酒啊,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灵思不断,妙计百出。
“裴夫人,想要小的兄弟二人如何服侍?是按按头,还是推推背?”玉麒顺着她的意思,温顺地称呼了,又来请询她。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是个雏?索性主动些,支个缓招,避免她尴尬。
“过来!”夜长欢听得暗自松气,赶紧招手,示意那二人绕过几案来,又伸直了腿踞坐,指了指腿上:
“先按按手脚。”
她今日骑了马,尚还没有好生歇息,就冲去捉奸,此刻,腰酸背痛,手麻腿软的。
那两个少年便拥围了上来,一人牵过她的一只手,一人伸手在她小腿上,挨处按捏。
少年的气息,干净温暖,按揉的力道,也绵绵的,忽轻忽重。
安阳公主就觉得被服侍得浑身松软,几杯果酒的劲道,也渐渐跑遍全身,慢慢地,神智也模糊了,昏昏欲睡。
谁是玉麒,谁是玉麟,她也不太分得清。反正,有人在赞她:
“裴夫人,生得真是好看……”
她是生的好看,她很有自知之明,可是,又有什么用?女为悦己者容,可她连个能悦己的人都没有。
她也不太想动弹。两个少年郎,恭敬而温柔,感觉不是在取悦她,而是反倒被她吸引了。这种虚荣,能享用不?
就尝一口吧,反正她也没人要。就算眼前是个坑,她也直想一头栽进去算了。
“奉玉京府尹令,在此搜查夏国奸细!”
门外一声洪钟嗓门的吆喝,紧跟着“咚”一声兵器撞门响。
安阳公主的堕落,由此被彻底惊破。
她猛地睁眼,一把推开身上的两个少年郎,扑至地席上,几近匍匐在地,借着几案的遮挡,死命将脸藏起来。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