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来挑好些吧。”
阿白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庄意映沉默一瞬道:“好,我帮你送过去。那位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呀?”
阿白一怔,叹气道:“我不知道。”
他眼神放空,似已瞧见千里万里:“姑娘帮我挑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吧,如若姑娘看见有人特别适合这裙子,那便是她了。”
庄意映把那块金子揣进怀里。唉,在大街上见到姑娘便要送人家裙子,想想就尴尬的很……
她郑重的点点头道:“好。”
希望这种东西,其实蛮伤人的。
息衍在前走着,手里并未有那火苗,想来是这地窖里没有其他邪祟了吧。庄意映盯着他的手,他说那咒文没什么关系,可她实在是在意的很。
为什么不让他杀生?那些修士不是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么?
她愤愤的咬牙,他分明就是在糊弄她么!之前他还一剑捅了陈与义呢!说什么不会骗她,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呢!
骗谁呢,血咒……不可杀生……
庄意映的心忽的一揪,他那时是为了护着她……堂堂渭渠君修士大能怎么会轻易就被区区一落霞咒重伤?
庄意映冷不丁的发问:“血咒的反噬,靠寒冰能压制几时?”
息衍脚步不停,“过几天就好了。”
庄意映被他这话堵的一噎,快步走上前,拉住息衍的衣角,质问道:“你怎么不说呀?”
息衍一脸莫名:“说什么?”
庄意映瞪他:“你中了血咒不可杀生啊。”
息衍道:“我说了啊。”
庄意映:“……”
她无奈扶额,是了,他说了,是她自己不信……
她忿忿的松开手,碰到息衍,她不仅变得爱哭,怎的连脑子都不灵光了呢。
哎,不对!
庄意映一跺脚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也省的……”
息衍把一根手指竖在她唇上,神秘道:“嘘――青厌他们不知道,我只告诉你――”
庄意映无语,他这还是把她当小孩子来唬……
她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不揪着你了还不成么,爱是什么咒就是什么咒,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庄意映把他的手拂开,提高声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准你这样伤自己,知道不知道?”
息衍含笑点头,“嗯。”
才不是担心你!笑什么笑!
庄意映挥挥手:“好啦,快走吧。”
道路向下倾斜,刚走时不觉得,越向深走,便越来越陡。
庄意映的绣花鞋底有些滑,再加上后背上还背着一人一兽,走的便有些不稳,不得不扶着墙壁来稳住身形。
息衍停住脚步道:“还是换我来背。”
庄意映低着头一不留神撞在息衍的身上,她揉揉酸疼的鼻子道:“不用。”
她推开息衍道:“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你那时要帮忙背着阿白是不是因为……”
息衍打断她道:“不是。”
“我忧心你疲累。”
……好么,他这是把“做好事不留名”贯彻个十成十!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整个一个闷葫芦!问他不说,逼急了就涨红脸冒出一两句蠢兮兮的谎话,息氏的古板家教真是……
庄意映故意做出个鄙夷的表情来:“行尸怎么会觉得累?”
息衍讷讷道:“我……”
哈哈,扳回一城!
阿白微笑道:“二位感情这么好,定是认识很久了吧?”
庄意映自然的点点头:“是啊。”
她话音一落,自己就愣怔了一下,忽然之间便鼻子一酸,莫名其妙的有些难过。息衍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她双目朦胧的望过去,只见息衍眼眸幽深,不知情绪,他低声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道:“刚刚撞到了鼻子,有些酸。”
这就是人间,悲哀过、挣扎过、彷徨过,万里河山走过,终还是会一个人默无声息的走到人迹罕至的尽头,黄泉路上,也许会有人默然无语的一起行至那森冷寂静之处,但是一起笑过哭过的人,不知何时便不在了,人总是要一个人走的,总是要一个人死去的。在百年的寂寞里,变得苍老又绝望。
庄意映揉揉眼睛,岔开话道:“这地窖真是宽阔的很,行了这么久,还是没走到里边。”
“在外边看,也不像有多大,这是怎么回事?”她警觉道:“是不是什么‘鬼打墙’?”
息衍言简意赅:“挖的深。”
庄意映:“……”
他是故意的吧?啊?一定是故意的吧?
算了……还是不要说话了,自己一定是饿的急了,脑子才转不过来!
息衍忽然目光一凝,抽出念尔剑,一把拉起庄意映站在上边,只听一声尖哨响起,在地窖之中竟陡然响起江河的奔腾之声。
庄意映眯眼,化金水?
“桀桀桀桀桀桀……”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那笑声越来越大,竟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仔细一听,还有扇动翅膀的破空声。
地窖里温度骤降,庄意映打了个寒颤。
这又来了个什么东西?!
第36章纸将军七
阿白听见这声音,打了个激灵,颤声道:“是他来了!是纸将军来了!”
庄意映的神经瞬时紧绷起来。
息衍低喝道:“小心!”
地窖里“嗡”的一声,似是刚刚扇动翅膀的声音忽的密集起来,像是有成百上千只飞虫席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