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羽族如何自私,但却为了我变成这样。”沈桐儿哽咽:“是我没用。”
“傻瓜。”白鸟叹息回答。
沈桐儿说:“庄宇把铃鸣抓起来,急着找火融膏呢,我吃不准他是真的想回家,还是需要长天原开采出来的忘川水……只是现在寄人篱下,没办法带你回来。”
白鸟道:“别急,他老谋深算……我从前,我不知道这些后裔的存在,可以得知他们所掌握的本事在我之上……”
“你别费劲说话,多休息。”沈桐儿揉揉眼睛:“放心吧,我会沉着应对的。“
白鸟这才缓慢闭眸,重新开始养神。
沈桐儿温柔摸过它的头,想去套要些水来泡茶。
没想走出门的时候,腹部又传来激烈的疼痛,她瞬间白着脸捂住。
守在长廊的侍女关心道:“姑娘,你怎么了?”
“给我魂尘,我需要能量……”沈桐儿难受地蹲在地上。
侍女干妈吩咐同伴,伸手去摸她属于异鬼的奇怪脉搏,又瞧见石板地被滴着奇怪的透明粘液,不由摸了摸她的裙底,惊讶道:“沈姑娘,你莫非是……要生产了?”
106.苏安安驾到
在沈桐儿很小的时候,曾听云娘说过,世间普通女子一生的宿命就是要尽到相夫教子的责任。
但她偏偏能看到异鬼,以外自己是被抛弃在乱坟岗里、寿命短暂的御鬼师。
所以从未想过去诞下子嗣这件事情,倒也不足为怪。
与苏晟的相识和爱情,每分每寸都不符合世俗的期待,包括这个孩子的出现也是意料之外。
不过从得知的那一刻起,沈桐儿就不曾犹豫过半分。
她当然要把孩子生下来才对,毕竟这是建立一个家的最大的羁绊,以及沈明烛从来都不可能与苏晟去做的事情。
——
然而初为人母谈何容易?
沈桐儿腹内的阵痛像是要把身体自内而外的撕裂。
虽然被几个侍女按在床上,但她失去控制的怪力却仍使自己频频挣扎开来,险些弄伤大家。
闻讯出现在卧房外的庄宇严肃地吩咐:“这毕竟是只难以揣测的异鬼,小心她随时恢复真身,喂给她魂尘,能吃多少吃多少,总而言之要保住她的性命最为重要!”
沈桐儿隐约听到几句,片刻之后,就进来几个女侍卫将她五花大绑,而后很利落地将无味的冰冷昏沉塞进她的嘴里。
能量如闪电般顺着血脉开始扩散。
“小白,小白……”沈桐儿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一会儿想起异鬼们那一张张恐怖的脸,一会儿想起芳菲岛的童年,一会儿又想起冰天雪地中苏晟母亲的死状,那些跨越了数千年的、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犹如秋风中的碎叶,根本拼凑不成完整的形状。
守在床边的侍女扶住沈桐儿的胳膊:“姑娘,你可千万要绷住这口气,如若昏死过去,不仅自己有危险,孩子恐怕更要完了。”
沈桐儿满脸是汗的点头答应。
“现在谁也不知道你怀的是个什么,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的性命,要坚强。”侍女又安慰,而后将清凉的毛巾放在她的额头。
沈桐儿根本再也听不清楚周围的议论纷纷。
她痛到不能自己,嘴巴里塞了布,便唯有发出惨烈的呜咽。
时间像是在辛苦中完全凝固。
仿佛过了一瞬、又如同跌入漫漫长河。
当全身都被汗浸透的沈桐儿终于感觉到孩子被拉出体外,顿时像散了架似的,连合上腿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长睫毛湿漉漉的,迷迷糊糊努力张开。
结果被侍女惊恐地捧在手里的并不是颗蛋,也不是恶心的异鬼幼仔,而是只红色的小鸟,比只成年鹌鹑大不了多少,微微颤抖着眼皮,身体却蜷缩着一动不动。
还活着吧……
沈桐儿心跳如雷。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桐儿……”
沈桐儿瞧见满身伤痕的苏晟,顿时失去力气摔入梦乡之中。
——
星月升天,凉风阵阵。
虚弱沉睡的桐儿是在全身发冷中难受醒的。
她嗓子痛的根本无法讲话,竟然发现自己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却还是瑟瑟发抖。
跪坐在床边的苏晟同样没有多少精神,听到动静后倒是立刻睁眼:“你还好吗?”
“小白,我特别冷……”沈桐儿沙哑而含糊地说。
苏晟赶紧把暖炉捧进她的被子里:“也许你该离白鹿灯近一点,但我不能碰它,孩子带走了你绝大部分能量,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觉。”
“你好啦……我不想惊动你的……”沈桐儿眼眶湿润,她很感动他选择守护在自己身边、却没勇气提起沈明烛的前因后果。
“先别讲话了,就算是为了保你平安,我也要撑过去。”苏晟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睡吧。”
沈桐儿很想看看孩子,又有点怕它已经夭折了。
苏晟和小姑娘相处这么久,自然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赶忙把个精致的锦窝捧来:“安安已经睡了,它现在每天都应该睡很久才能健康长大。”
沈桐儿张大眼睛望向他怀里可爱的小鸟,发现那潮湿的绒毛已经蓬松,更像是充满朝气的橙色,看着让人联想到初春的花朵,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和我们料想的不同,安安并不虚弱,反而能量格外强大。”苏晟将小鸟放在桐儿脖颈边:“不过并不是纯粹的羽族的力量,我还无法清楚的判断。”
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