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北齐有没有牵涉其中,等到小四交代一切的时候自然知晓。
卷三:北齐第四十三章:国色天香
东院二楼,紧闭的闺房中。
江慕灵坐在梳妆镜前,已然是焕然一新。
她上身着粉缎浅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套描花挑线粉裙轻薄如雾,垂曳轻摆间可见一双娇俏俏的粉缎软鞋,只是秀丽的小脸满含煞意,杏眸逸怒,仍是副愤愤然的模样,看起来气得不轻。
“叔叔太过分了!”
她气呼呼的挥舞着粉白的小拳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至腰际,此刻正随着她激动的举动而轻晃,要是宋清昀此刻在她面前,她非得把拳头招呼到他身上,“他怎么可以把药吐到我的脸上!难闻死了,一股药味!”
银锭和玛瑙一人拉一边,将她重新按到梳妆镜前坐下,“我的好小姐,您这头发都没绾好,快别动了。”
江慕灵挣了挣,见挣不开,索性一拍梳妆台,震得上头摆放的珍贵首饰好一阵晃荡,有几只发簪都掉到了地上。
“哼,今天不要去见叔叔了,除非他跟我道歉!”
银锭见怪不怪的继续给她梳发,玛瑙则叹着气捡起发簪,重新摆回首饰盒里,“小姐,您在药里放那么多黄连,丞相能咽得下去才怪。”
江慕灵底气不足道:“那我也没放多少,也就一小把。”
玛瑙故作惊叹:“哇,都快小半碗了,小姐您这‘一小把’可真够有份量。”
江慕灵语塞,好半响才瞪了她一眼,似是在恼她的挑刺:“你到底是谁的婢女?!”
玛瑙屈膝,行了一礼:“自然是小姐您的,可是……婢子总得说实话呀,丞相本来就受了伤,身体虚弱,您还整那么一碗黄连药,幸好没把人吃坏。”
——要不然啊,可有您后悔的时候。
这后半句玛瑙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江慕灵秀丽的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恰此时银锭也给她插好了最后一只掐丝琉璃金盏簪,颇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道:“小姐,您说您到底累不累,明明-心里记挂丞相,却偏要捉弄人,指不定现在丞相心里在怎么想您呢。”
江慕灵反驳:“那药里面我可不止加黄连,还加了很多人参鹿茸,都是些滋补身体的好药。”
“这我们是知道您一片好心,那丞相可就指不定能知道了,毕竟您只说了加黄连,没说其他。”
江慕灵再次语塞。
她有些恼怒的瞪着铜镜中显现的两位婢女,一双杏眸就像是溢着盈盈水色般润泽。
大概是心里憋屈又不忿,她反倒是闭嘴不说话了,一言不发的起身,走进了内室。
银锭和玛瑙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了,毕竟以前她从没有过这种沉默的反应。
“说过头了?”玛瑙小声的问着银锭。
银锭摇摇头,也有些不确定了,“进去看看吧。”
两人慢慢往内室方向挪,走到垂帘的地方时,还躲在了帘幕后头,悄悄往里望。
江慕灵独自一人站在桌案后,铺开了宣纸,又压了镇石。
玛瑙不解,小声问道:“银锭姐,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银锭挠了挠下巴,不确定道:“大概是练习作画?”
最近小姐对笔墨书画这些东西分外感兴趣,有事没事就要拿起毛笔,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砚台里头的墨还没干,江慕灵执笔,蘸满墨汁,继而慢慢屏息,合上了双眸。
作画讲究天人合一,心静平和,波澜不惊。
只有心稳的时候,手下的笔才会稳。
江慕灵缓缓吞吐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继而才睁开眼,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的画了丛毛竹。
墨色渐渐充盈纸上,她满意的看着笔下植物,点点头,放下了毛笔,将宣纸拿起,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银锭和玛瑙适时凑了上去,大概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言和顶嘴,两人开始一唱一和的赞美。
“哇,小姐这竹子画得可真好。”银锭双手合十做捧心状,玛瑙连忙点头,接口道:“是啊是啊,这竹子又挺拔又葱郁,真是难得的好画啊,都可以放到古董店去卖了。”
江慕灵被这一通马屁拍的是浑身舒坦,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颇有些洋洋自得道:“本小姐也觉得这竹子好看,不如以后就改画竹子好了,比牡丹简单一些。”
银锭想了想,“可是竹子好像不太适合丞相。”
玛瑙点头:“婢子也觉得,唯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才配得上丞相的身份啊。”
江慕灵若有所思,“其实是叔叔长得和牡丹一样,国色天香吧。”
卷三:北齐第四十四章:喊声
噼啪,噼啪啪。
暴雨如注,打得院内那棵芭蕉树都弯了下去,瓦檐垂落的雨水织成厚重的水帘,狂倾急洒,将青石板的路面被冲刷的异常干净。
一楼的厢房中,静悄悄的没一丝人声,宋清昀双眸微闭,靠坐在床/上,似在小憩。
杨皆垂首跪于床前,神色有些惊慌和无措,但更多的还是懊恼后悔,“卑职有负丞相所托,没有好好看住小四,这才让贼人有了可趁之机。”
宋远本是闷不吭声的守在一旁,现听到他说这话,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主子,此事不能全怪于杨统领身上,小四是属下和杨统领一同看管,现在他被人杀了,属下也有责任。”
宋清昀依旧在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宋远和杨皆互望了一眼,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