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顾青山,跟你在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当初让你撮合一下他跟咱们家兰兰,你就不上心,要是有了那样的姑爷,还用得着老子在这骂你吗?”
这声音粗噶,熟悉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是宁长水的老丈人。
吴菁菁听不下去了,板着脸道:“爹,长水这些年给咱们家做牛做马的没少干活,今天累了一天,明天你就不能让他歇一天吗?这是长水孝顺,乐意去给你干活,他就不去你又能怎么着?”
“诶,你个死丫头,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跟我嘴硬?每年过年,要不是老子给你们几斤肉吃,你们一家子吃得上肉吗?还敢不给我干活,不干就不干,冬天吃不上饭的时候,别来找老子借米。哼!”老头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一甩袖子走了出来,到门口瞧见顾青山两口子,楞了一下,有心想换上一副嘴脸,又觉得太假,索性也没说话,直接气哼哼的离开。
宁长水的小女儿宁姗姗吓得抽抽搭搭的扑进爹爹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哭。宁长水坐在台阶上无力地垂着头,不敢看妻子的脸,只闷声道:“菁菁,你们娘俩跟着我受苦了。”
吴菁菁也垂头丧气,不过还是克制着想哭的情绪安慰他:“你别难过,今年收成不错,咱们省着点吃,应该能吃到明年麦收的时候。”
“村里老话说的没错,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是得想法子挣钱才行。”宁长水低声道。
宁馨捏捏顾青山手心,用眼神询问他还进去吗?
顾青山笑笑,低声道:“走,进去,要不然他还给多煎熬一个晚上。”
他把手上的兔子笼子交给宁馨,二人进了残破却收拾的很干净的小院,顾青山开门见山地说道:“长水,我这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干不干?”
“干。”宁长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答应了,说完话才抬头去看说话的人是谁。“青山,宁馨,你们可是稀客呀。”
宁馨把手上拎着的兔子笼子交给宁姗姗:“来,姗姗,这个兔子给你养着玩吧。”
灰色的野兔,后腿受了一点伤,不过还是挺机灵的,粉红色的眼睛怯怯地看向小丫头。宁姗姗特别稀罕,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就欢喜的咧开小嘴笑了:“姑姑真好。”
宁长水把孩子交到妻子手上,起来急急地问顾青山:“有什么挣钱的买卖?只要是你的说的,我相信肯定没问题,我干,我肯定干。”
顾青山微微一笑:“你也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听马辉说现在京城里边缺马,就想去草原贩些马回来卖。一匹马能挣十几两银子,我想买三十匹左右,能挣三百两银子,赶着马回来最少也得三个人,一头一尾加上一个中间照应的,我想和你,还有宁江大哥一起去。如果顺利的话,每人能分到一百两银子吧,时间大概需要一个多月。”
宁长水惊愕的睁大了眼,一百两银子,那是多大的一堆钱呀,他们家好几辈人加在一起都挣不了那么多钱。
“好,太好了,青山,我干,不用那么多银子,能挣十两二十两就足够了。可是……”他高涨的热情忽地一下子凉了下去:“可是,买马的本钱,我没有呀。”
顾青山大气地拍拍他肩膀:“不用你出本钱,我有。”
宁长水不是没想过做买卖,可是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来的本钱做生意呢。如今顾青山肯帮自己一把,自然是感激涕零,满口答应。
顾青山嘱咐他们先不要往外说,等宁斌成亲以后就出发,免得被村里人说三道四。俗话说:家有千万,带毛的不算。这贩马的事,其实风险也不小,说不好是赔是赚呢。
到宁江家一说,自然是也十分欢喜,这种能挣大钱的机会可不多,虽说有点风险,可是干啥事没有风险呢,种地还有可能遇上洪水冰雹呢。
三家都说定了,各自做好准备,就等着宁斌成亲之后就出发。
九月十六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宁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当人们听说这个姑娘就是宁斌当初救下的那个陌生人,感念他救人受伤的恩情才坚持要嫁的,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欢欢喜喜的拜过堂,送新娘子进了洞房里掀盖头。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屋子,人们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一个黄花大闺女肯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莫不是这女人长得太丑了吧。
称杆挑开红盖头,露出一张精致娇美的脸,红艳艳的小嘴一抿,看一眼宁斌就娇羞的笑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赞叹声,好美的新娘子呀,比原来头婚时娶得侯氏要漂亮多了。众人陪着新郎新娘一起欢喜之际,宁三婶却掉了链子。
也不知是因为午饭吃坏了肚子,还是最近忙活他们的婚事上了火,突然就捂住嘴干呕起来。幸好新娘子长得不差,要是稍微难看一点,就得让人家觉得是嫌弃她到了要吐的地步。
宁三婶大囧,捂着嘴朝他们摆摆手,用眼神道了个歉,赶忙跑进院子里去吐,可是蹲在墙角呕了好几下,却又吐不出来。宁馨追出来关切地三婶拍拍背,看她恶心干呕的模样,惹得宁馨也有点想吐。许是最近忙活的太上火了,加上顾青山快要出门了,她心里不舒服。宁馨站起身来,拍拍胸口,看向院子里忙碌的丈夫。
宁斌的目光追随着宁三婶和宁馨出去,转回头来对着秦茱萸笑笑:“三婶最近为了咱们的婚事没少操心受累,这几天天热,许是上火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