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紧接着,那力道的主人,伸出一只手搭在bill的肩膀上,声音沉沉的透着不悦:“今晚y我也要去。”
bill静了两秒,无力的抬起头,侧首,看向对方。
映在他眼中的是一张阴沉且极力压制着愤怒的男人面容,如果不是那眼中盖不住的怒火,这个男人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眼角飞扬,透着逼人的刀锋,眉毛的末端是杂乱的,还有几根逆着,透露出性格的不逊和暴躁。
和bill对视了两秒,男人的眼神锐利:“我只去半个小时,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bill终于发声:“不行,咱们说好的,你答应过我的阿坤。”
bill的声音十分疲惫,被称作阿坤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前一夜他们通宵讨论最佳的医学解剖方案,以期在最短的麻醉时间内做完一整套的器官移植手术,他们彻夜争论,精神和大脑达到前所未有的亢奋,桌上的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今早才得出一个在经过大胆假设后暂定的方案,还有待实践考证。
然而,bill的断然拒绝并没有打消阿坤丝毫兴致,那双原本愤怒的眼睛,这会儿竟然带笑:“就当我求你,为了你,为了我。我就去半个小时,只是看看,我保证。”
事实上,一个像阿坤这样常年面部线条僵硬,易怒且不爱笑,看上去乖张暴戾的男人,突然软化下来笑着求人,就像是包了糖衣的毒品,让人一沾即上瘾,难以拒绝。
bill足足瞪着他半分钟,挪开了视线,又追了回来,阿坤依然保持着那样的笑容,纯真如小男孩。
一瞬间,bill听到自己心里投降的声音,大脑还未及下达命令,嘴上就说了:“好,就半个小时,你保证。而且我还要和你约法三章,不要擅自和任何人接触,不要沾酒精,不要沾那些□□,只能在一楼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待着,还有……”
“好,我都答应你。我保证。”
不等bill掰着手指头说完,阿坤已经伸手握住了他那几根手指。
***
一转眼,就到了深夜,dream社区的中心地带灯火通明,中间大猫的别墅来往宾客络绎不绝,那些门窗虽然经过特殊隔音处理,却随着每次的打开而溢出不可思议的震荡。
bill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连已经喝到半醉的大猫都注意到他那像是焦虑症发作的小动作,频繁摘眼镜,揉鼻梁。
大猫上前关心了几句,就被两个女人围住,他自然也不坚持,一手搂着一个很快晃悠进舞池里。
几分钟前,樊小余和时夜刚刚离场,bill在吧台前坐下,喝掉了两杯果汁,正在计较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才合适,可是他的目光来回搜寻了很久,也不见阿坤的身影。
事实上,打从一踏进这个门口,阿坤就冲进了人群,bill按照约定就在吧台前等,几次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阿坤又骗了他。
正巧这会儿酒保见bill的杯子空了,又要给他续一杯,bill正巧抬眼,见到酒保竟然往杯子里兑了酒精,霎时愣住。
bill:“我刚才喝的果汁里有酒精?”
酒保点头。
bill脸色顿时煞白,像是看毒蛇猛兽一样盯着那杯颜色鲜亮的液体。
与此同时,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重重拍下。
bill一激灵,眼神里还有一丝恐惧,回头瞪着来人。
来人却面带笑容的歪在吧台边,正是阿坤。
呼吸间,全是阿坤身上的酒精味,bill眼前一阵晕眩,也分不清是被灯光晃的,还是那两杯东西的后劲儿上来了,总之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bill很快说:“你失言了。”
阿坤无所谓的耸肩,将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不答反说:“我刚才上楼了。”
bill后面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张了张嘴,不好的预感如鲠在喉,却同时告诫自己,不要多心瞎猜。
可下一秒,阿坤就收敛了笑,转瞬就换上那副阴沉沉的调调,凑近bill,声音就靠在他的耳侧:“那个女人在等你。”
bill倒吸了口气,一把揪住阿坤的衣领:“咱们明明说好了!”
阿坤却依然故我:“我告诉她,让她换上最性感的睡衣,在浴池里倒满红酒,等你上去。呵呵,她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隔了一秒,阿坤笑了:“我是失言了,可那又怎么样,你能拿我如何?”
阿坤边说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哦,你看……我还准备了这个。”
bill的脸色越发气急败坏,生怕吧台后的酒保注意到那把手术刀,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揪住阿坤的胳膊,拖他离开现场。
要走到大门口势必要经过人潮拥挤的舞池,这绝对不是最好的路径,此时也不是最好的时间,尤其在dj刚刚切换了一首快节奏的乐曲,那些男男女女已经h到极致。
可bill管不了这么多,他揪着阿坤的手指阵阵发麻,恐惧已经充满了整个胸膛,诡异的舞池灯光映在他的双眼中,和那些体内蛰伏的酒精产生了更强烈的化学反应。
舞池已经走了一半,他们费力的穿过人群,越过了最拥挤的中心地带,眼瞅着门口还有十几步的距离。
bill在前面艰难的前进,一边说着“借过”,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铺面罩下来,就算他扯着嗓子喊也没有人听得见。
这时,突然从旁边横过来一个酒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