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又说了几句,沐雪便告辞了。
经过白小六,白小六对着沐雪冷哼了一句:
“白眼狼!”师父平日对她那么好,比对他这个唯一的徒弟还好,可她倒好,晓得师父要去送死,竟都不开口劝上一劝。
沐雪站定了,回头望着他。白小六负气得把头扭到一边,一副傲娇的模样。
她也没了心情和他斗嘴,电光火石之间,她骤然想起课堂上老师提过一句,烟草还有阻隔传染病的功效,虽没有考究过,不知真假,但死马当活马医,怎么也要试一下。
白小六从眼角瞟到沐雪定定的站在铺子中间,眼珠都不动一下,活像个精致的木头娃娃,还以为她是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捉弄他呢!
他把神经甭的紧紧,打定主意沐雪今日要敢拿话讽刺他,和他争锋相对,他就借着心里这股燥劲儿,狠狠和她闹一番,反正师父都要没了,他还怕个球啊!
不料,那牙尖嘴利的小娘子,突然拔腿朝里屋跑去,狠摔了帘子,五谷子儿穿成的帘子碰撞的嘁嘁喳喳的响。
“程大夫。”沐雪跑进屋,把正在小心收拾药草丝的程大夫吓了一跳:
“你这次去把我卖给你的还魂草全给带去吧,用我头一次交给你的法子,没人裹了点上吸上一两根,或许能保你一命。”
“吓,你疯啦!”程大夫惊叫起来:
“这药草多名贵你不是不知道,还一天吸上一两根呢,那是在吃真金白银!”
沐雪气他这个时候还这般爱财如命,简直又一个葛朗台:
“你再宝贝它,若一命呜呼了,还不都成别人的了。”
程大夫之前还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一听,突然脸色就不好了,气呼呼的说:
“没门,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还魂草,我就是死了也要带到地底下去,再慢慢研究。”
“哎哟,那个老吝啬鬼,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话是给你带到了。”沐雪也气起来,这人简直是要钱不要命啊!
再说这边,苏老爷得了信儿,晓得今日是黄三爷新生的哥儿洗三儿,本计划着早早携夫人儿子过来凑个热闹,一是给黄三爷长长脸,搞好关系。
重要的是,听说乡长的夫人这天也要来,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乡长夫人面前刷刷脸,以后寻着由头才好上门啊!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
头天晚上,苏老爷得了消息,他大女儿定下的女婿在上阳县染上了时疫,已经不大好了。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一瞬间把苏老爷苏夫人炸得个半死不活,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一回过神就跳起脚把个女婿家的八辈祖宗都骂了进去,骂他家这狠心黑肺的,消息瞒得够紧的,儿子都快死了也不来报信,不说来解了婚约,就这样拖着他们苏家。
这是要诚心拖死他们家大姐儿啊!
若不是他家亲戚在上阳县得了消息连夜来报信,怕是三五几日那混蛋小子死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们家把消息瞒得贼死,下人是一个不让进出的,听那伺候老夫人的嬷嬷家儿媳妇的赖皮弟弟说,他家打定了主意瞒下消息,是准备等大姐儿出门子的时候让老二来顶着哥哥迎娶,迎去了就让大姐儿给他们那短命小子守一辈子寡去。”
“老爷,夫人,您说,大姐儿花骨朵似的人,他家怎狠心让姐儿抱着个冷冰冰的木头疙瘩木牌匾过一辈子啊?”
来报信的人都觉得心里不平,更不论苏家大小姐的亲爹娘了,苏夫人当时就气的撕扯烂了两块丝帕子,咬着后糟牙恨恨的道:
“我呸,就他家心疼那混蛋小子死后孤单没人陪,咋不替活人想想,想让我好好的大姐儿去守活寡,这主意真是够恶毒的,我苏家断然是不会依的。”
“老爷,你快说说,现如今能有个什么法子,把大姐儿从这火坑救上一救?”苏夫人满脸焦急拉扯着苏老爷。
苏老爷本就肥胖,这一着急就出了一身的汗水,脸上脖子上油光光一片。
“还想什么借口不借口的,就说我苏某人说的,怎么看他家大儿是个短命的相,配不上我家大姐儿,亲事便作罢。”
苏老爷财大气粗,方法也简单粗暴。
这就招来了信任的管家,连夜翻出当时女婿家下定的聘礼,收整好了,又派了个能说会道的老婆子,两个随从,架上马车让他们立即出发,上去上阳县把亲给退了。
苏宅一夜灯火通明,很是折腾了一番,送走了管家几人,苏夫人还是放不下心:
“若那短命小子没活到咱家的人赶去退亲就病死了,可咋办?”
“咋办,反正是不能让大姐儿去他家的。”苏老爷虽为人小气又狡猾,对几个儿女倒是真的疼爱。
“可顶着个死了未婚夫的名头,咱家大姐儿往后的亲事,可不好办了哩。”
苏夫人又扭起手中的帕子来,千错万错,都是那短命女婿的错,自己短命不说,还连累她家大姐儿,苏夫人心里这个痛啊!
“有啥不好办的?咱家有的是银子,大不了多多陪嫁的银子,田地,让大姐儿傍身,还怕没人来求娶吗?”
苏老爷一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样子。
“就怕大姐儿不乐意呢!毕竟,大姐儿有时候脑子一根筋,对那小子也很满意”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