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跑出来:“母妃!”
一出帐篷,西王妃和塔木才发现帐外站满了人,两人脸色齐齐一白,知道在帐篷里的对话被他们听到了。
青崖面无表情,眉眼冷冽,也不和众人废话,众人自知理亏,不好求情。
眼睁睁看着青崖等人把西王妃带走了。
塔木追了过去。
青崖拦住塔木,塔木脸色惨白:“你们要把我母妃带到哪里去?要杀了她吗?”
“给我个机会,让我去劝我母妃,我让她把毒药交出来,不会让那木愽和太子殿下有事的!”
青崖看着面前心急如焚的塔木,沉脸问道:
“塔木王子,你知不知道毒杀当朝太子是什么罪名,可曾听过株连九族这个词?”
“如今你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别把自己搭进去。”
说完,不顾塔木的苦苦哀求,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塔木没有办法,拔腿往冷仁愽帐篷跑去。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冷仁愽帐篷外的守卫全部换成了云尊的人。
见塔木跑过来,守卫直接将他拦下。
穆非卿在里面听见塔木吵闹的声音,开口喊道:“让他进来。”
塔木急得满头大汗,掀开门帘进去,却只看穆非卿一人坐在帐篷内。
“那木愽呢?”
塔木心急如焚:“有没有找军医来给他看啊?他怎么样?”
穆非卿坐在毛毡上,身子慵懒的靠在小木茶几上,耷拉着眼皮看着满头是汗的塔木,懒洋洋的开口:
“他喝醉了,在里面睡觉。”
“喝醉了?他身上的毒。”
塔木抬脚往里面走,穆非卿伸出一条腿拦住他。
“放心,他没有喝你母亲送来的毒酒。”
塔木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姿势随意慵懒的穆非卿,他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灼灼生辉,精致的眉眼,雪白的肌肤,因为饮了酒,双颊带着酡红,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让人的视线留在他脸上挪不开。
塔木心里着急担心,不仅是因为那木愽,也因为他母妃,但这一刻,望着眼前唇红齿白,吐气如兰的穆非卿,脑子嗡嗡作响,乱成一团,一时反应不过来。
穆非卿看他望着自己傻呆呆的,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变冷了:
“你过来做什么?来给你母亲求情的?”
冰冷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愣住的塔木回了神。
“我。殿下,那木愽真的没有中毒吗?”
“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不”塔木摇头,想到给那木愽下毒的人是自己母妃,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涩难忍,整个人都焉了。
他走到穆非卿身边去,跪在他面前,咬着牙,抬头望着他:
“殿下,我知道我母妃这次太过分了,犯下了大错,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杀她?”
“你杀了我吧!饶我母妃一命!”
穆非卿抬抬眼皮,看着面前这个长相不出众,皮肤有些黑的少年。见他满头是汗,双眼含泪,吸着鼻子,皱着眉毛,难受得想哭又极力强忍着,表情滑稽又可怜。
真巧,冷仁愽喝醉了酒,迷迷糊糊晕过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还说,让他饶过塔木一命。
不过,眼下,这个少年显然更加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他母亲的性命。
见穆非卿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不说话,塔木的心更加慌了。
他自生下来就是王族子孙,自小就要学习盛京的规矩,自然晓得谋杀太子是多大的罪,青崖刚才那句株连九族,吓得塔木魂飞魄散。
他就搞不明白了,怎么一日之间,阿爸被胁迫去了黑城,生死不明,凶多吉少;而后母妃又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不仅要毒杀那木愽,还要连云尊的太子一起毒杀。
难道他们一家,都要死在今日了吗?
“殿下?”
塔木心里害怕,声音发抖。
穆非卿终于开口了:“要我放过你母妃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塔木眼睛一亮,吸了吸鼻子。
穆非卿继续说:“我要你拿一辈子的忠心来换,你可做的到?”
塔木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很明白殿下的意思?”
难道是要他去盛京吗?
穆非卿一只手杵着脑袋,偏着头看着塔木:
“我知道愽突然成了漠北王,你们都不服气!除了你母妃,应该还有人会想要他的命,会给他下绊子,往后他的路会很艰难。我要你以后陪在他身边,把忠心完全献给他,若有人杀他,你就为他挡刀,如果有人给他下毒,你就给他试毒,一切针对他的人,不管与你是什么关系,都将是你的敌人。”
“你这一辈子,就为他一人而活,即便舍弃性命也要保护他,做的到吗?”
塔木愣了愣,认真打量面前的穆非卿。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木愽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当初,见冷仁愽千般维护这个云尊太子,还为他不值得。
现在看来,比起这个云尊太子,自己对那木愽的哪点兄弟情分简直不值一提。
他终于相信那木愽说的,他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穆非卿这样的要求对塔木来说,很容易做到,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而后着急问:
“殿下,你什么时候放了我母妃?”
穆非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塔木:
“你母妃将和你父亲一起去盛京。”
“只要你们安分,他们就没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