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祭师看过来,小谷插嘴道:
“你说的可是那个长得像鬼一样的人?古古怪怪的,说的话也听不懂,穿的衣服也滑稽的很!”
沐雪点头:“便是他。”
“你们可知道他从何处来?”
小谷摇头,三位祭是盯着她看,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
沐雪敛了神,肆无忌惮的,直直盯着三位祭师:
“才刚我说的那些,只是我家爷的第一步,你们可知我们脚下这块土地只是世界上小小的那么一粒沙,在大洋的彼岸,还有更为辽阔的土地,生活着与我们不一样的人种,白色的人,黑色的人,棕色的人,他们那里的国土和风光绚丽多姿,那个人便是花费了两年时间漂洋过海而来。”
“各位,难道就不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直困在这一方天地,争来抢去,有意义吗?”
“我家爷的雄心壮志,你们还是不明白!”。
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沐雪的话就如一块磁铁,深深的吸引着他们不得不去想,去憧憬!
那般诱惑人心,让人热血……
赶在天亮之前,沐雪把三位祭师带到了龙延宫。
宫中警卫密布,安静肃然。
穆非卿一直守在穆楚寒身边,程大夫和陈院长也一直不曾离开。
听到内伺监来报皇后娘娘回来了,众人都站了起来。
沐雪一声雪花寒气,带着三位祭师进来,来不及说话,直接让三位上前去查看穆楚寒的情况。
穆非卿警惕的站起来,要说话,沐雪冲他摇头。
一祭上前伸手探了探穆楚寒的鼻息,脸色一变,唰的一声扯开他胸前的衣袍,露出整个胸膛来。
白玉般的肌肤,布满剑伤刀伤,被烈火烧伤的痕迹全给赤鬼修复了,那些太深的疤痕却无法消散。
二祭和三祭也围了过去,从缝隙里,沐雪看见穆楚寒的肌肤上显出一条条墨黑的诡异线条,就如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程大夫和陈院长也往前凑。
众人都给穆楚寒身上那些墨黑裂痕给吓住,三祭愤然又惊恐:
“竟已至此,哪里还能续命!”
一祭闭了他一眼,眼神骤然闪过精光,似下了某种决定。转头道:
“谷,拿刀来。”
小谷忍着点眼泪,翻手递过去一柄弯刃。
一祭接过唰得在穆楚寒胸膛划开,白玉肌肤下的血肉俱成黑色。
穆非卿大喊一声:“你干什么?我杀了你!”
沐雪拉住他:“别打扰祭师。”
三位祭师头也不回,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小罐,抖落一层粉末。
白色的粉末沾到穆楚寒胸膛的伤口,开始自己扭动起来。
原来是肉眼几不可见的白色蛊虫,别人不认得,小谷却认得。
这般邪物不是早已经绝迹了吗?为何会在大祭师身上?
“大祭,你这是?”二祭也愕然。
噬蛊可是被强令禁止修炼的蛊虫,只因此蛊只会害人,一旦种下便再无解法。
种了此蛊的人只能成为噬的器皿,噬会以他的骨头作为窝点,在他身体里繁衍,啃噬他的骨髓滋养幼虫,直到老虫死,幼虫长大,噬便会弃了器皿,破体而出。
一句话,中了噬蛊的人必死无疑,且得日夜忍受噬蛊啃咬全身骨头的痛苦和折磨,到最后全身骨头骨髓都给噬吸食殆尽,死状可怖。
简直惨无人道,就因为此蛊太过残忍,灭绝人性,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列为禁术,不许养,也不许用。
小谷只在蛊书上看过,二祭和三祭却在幼时听上一任祭师说起过。
如今见大祭竟然给穆楚寒种下噬蛊,皆是惊恐不已。
大祭额头參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这一罐噬蛊虫只在穆楚寒伤口外延徘徊,并不养里去,加紧默念驱逐。
三祭拉住一祭的手:
“大祭,不可啊!这等邪物怎能用啊!”
小谷扑上来,看着穆楚寒黑血伤口边缘的噬虫,头皮发麻,惊恐万分:
“大祭,大祭你快住手,你会害死殿下的!呜呜”
穆非卿一听,拔刀上来就要杀人,沐雪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凌厉:
“祭师在给皇上用何蛊?”
大祭回头,满脸是汗:“若不用此蛊,他如今的样子还活的到天亮吗?”
二祭声音一颤:
“可种了此蛊,也是必死无疑。”
大祭道:“噬蛊虽邪恶,一旦种下便是拼死也能再保他一月,争取一个月,我们在想法子。”
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好歹拖上一个月。
二祭和三祭听了,沉默了。也不再阻止。
小谷咬着唇骤然大哭不已:“如此殿下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百倍,也是昏迷不醒,不仅要忍受身体的剧毒,还要忍受噬虫的啃骨之痛,生不如死,呜呜呜”
“不如就让殿下这样去了吧别折腾他了”
“闭嘴!”大祭大喝。
沐雪听得迷迷糊糊,却也晓得如今大祭给穆楚寒用的蛊,置之死地的蛊。
但一个月,一个月,万一她能想到法子呢!
穆非卿听了咬着唇,看向沐雪。
“皇后娘娘?”
大家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