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祭赤红着眼睛指着沐雪:
“而她肚子里怀得也不是我们殿下的孩子,是我们仇人的孩子。”
二祭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拉住三祭的手,已然表明了态度。
一祭看着僵持的两人,对站在面前的沐雪说:
“你,马上离开!此次放你一马,你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屋里气氛紧张,三位祭师随时可能改变主意,杀了她。
沐雪进来的时候,甘左他们就被留在了门外。
若她继续留下去,实在危险,小谷咬了咬唇,看沐雪站着不动,心里暗自着急。
“你耳朵聋了吗?让你滚你还不滚,是活得不耐烦了?”
沐雪不但不走,反而上前几步,走到暴怒,满是杀机的三祭面前,盯着他愤怒的眼睛清冷道:
“他是大朔人,还是南楚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祭师与他相处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祭师应该已经明白。”
“在他心中,根本不分南楚还是大朔,难道祭师不知道,如今大朔都已经改名为元尊了吗?”
“我相信,他不管是生在北燕、羌国、南楚或是大朔,他都会成就一番伟业!只是恰好他生在了大朔而已。”
一祭和二祭看过来,看面前这个身量不高,柔弱如娇花的精美女子,神色肃然,一双漆黑的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眼神无比坚定真诚,她说这些话,看不到半点算计和阴谋。
“天下本为一家,大家都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柴米油盐,努力过好一辈子,为何要分什么大朔人,南楚人?”
沐雪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一一扫过三位祭师的脸,微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腰杆。
屋内人发现从她娇弱的身体突然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击打在人心上:
“祭师们的眼光也太浅显了!我家爷要的从来不是大朔,也不是南楚,他要创造的旷世盛景,包含了东西南北直至地际的广阔土地。”
“这样的盛世,难道南楚不想参与进来?”
沐雪再次往前一步,逼近三位祭师:
“难道南楚要一辈子偏缩在东南一角,高山阻绝,常年瘴气缭绕,国土狭隘贫瘠,百姓潦倒贫困。这是你要维持的现状吗?”
“还是愿意给南楚一条出路?给南楚的百姓寻一条千秋万代的活路?”
一祭、二祭心里翻腾,三祭敛了脸色的怒气,倒是头一次正眼看沐雪,印象中这个女人一直娇滴滴的,不过仗着生的好,勾引了他们家殿下,躲在他身后罢了,何曾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谷捂着自己的红肿的脸,眼露惊讶,似头一次认识这位皇后娘娘,昔日的镇国夫人。
夜色中,她就如最耀眼的明珠,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若是他死了,固然你们心里会快意,但相信我,南楚最好的状况也就这样了。世间再不会出现一个如他这样的能君,能带领你们走出南楚重重大山,共享繁华盛世。”
“可他若活着”
沐雪停顿了一下,双目如炬,燃烧着熊熊烈火,把字咬的清清楚楚:
“祭师们,想想你们的百姓,想想以后天下一家,不分你我,每人都能吃饱喝足,安居乐业,南北东西互通有无,来往畅通无阻的情景!”
“你们今日救他,不是单单为了南楚一国,也是造福了这神州大陆的所有人!”
这一刻,三位祭师发现浑身血液都在,面前这个女人说的这些话,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一心只想辅佐南楚皇室,治理好国家,何曾想过让南楚人走出来,到大朔这片富饶的土地上过活?
“你好大的口气?说什么天下一家?你说这些能算数吗?”三祭的心跳得激烈,出口质问。
说什么不分国家,不分你我,共享盛世,对于终年受瘴气所苦,生活艰难的南楚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南楚为什么衍生了药蛊师,为什么有祭师,还不是因为艰苦恶劣的环境所致,若能在平坦富饶的土地上耕作,能吃饱穿暖,谁人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森山老林去修炼,终日与虫蛇毒物为伍?
这是多么诱人的前景?
若是换一个,他们定是不信,但若是他,那个殿下,却不得不让人期待,让人相信!
只看他在南楚的第一年,带着面具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都能轻轻松松把皇室那些不安分的皇子整治的服服帖帖,而后不过月余就架空了皇帝,取得了满朝文武的支持。
再往后,竟是带领着他们南楚人攻进了大朔国境,屡战屡胜,甚至能一夜间把整个盛京都杀的血流成河,搅得天翻地覆,偏生大朔拿他还没有办法,不敢追究南楚的过错,签订了和平合约。
沐雪看着三祭略带怀疑的目光,嗤笑一声:
“算不算数,他能不能做到,我相信祭师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三祭闭了嘴,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全都沉默了,二祭松了三祭的手臂,三祭站在原地不动。
时间一分分过去,三位祭师还在犹豫斟酌,沐雪却等不及了,她要与时间赛跑,毕竟尽快把三位祭师带到宫里去,穆楚寒随时可能毙命。
又等了半刻,见三位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沐雪开口说:
“之前本宫住在将军府,府中曾来过一位黄发碧眼,白脸鹰鼻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