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左相把时间拖到了快退朝,冷子翀拿他没有法子,又点了其他几个大人出来,其他人不能再如左相那边装糊涂了,却都是顾左言他,唧唧歪歪扯了一大堆没用的,先是表扬了镇国夫人的大义,而后又表达了对苏大人遭遇的同情。
就是不说自己的意见。
眼看拖下去不是法子,与苏大人一伙儿的聂大人出列:
“皇上,依着臣看,这事儿理该交给大提督古大人办,管理京中治安,本就是古大人的职责。”
冷子翀看过来,古大人额头青筋跳了跳。
见有了人背锅子,其他人也就或多或少,明里暗里的开始赞成起来,反正古大人都是皇帝的纯臣,又难搞的很,谁也拉拢不了,得罪他,总比得罪苏家和穆家来得好吧?
如此,冷子翀快刀斩断麻,直接就责令古大人去查,务必要给苏大人出了这口恶气。
古大人下了朝,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冷冷的瞪着各位大臣。所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各位大人合力把锅甩给了古大人,对上古大人气愤的眼神,嘿嘿一笑,还走过去,说什么皇上信任他,让他好好查芸芸的挖苦了几句。
古大人气得差点没忍着,一巴掌呼过去。
回到大提督府上,属官急的团团转,觉得这完全是把题他们大提督的人架在火上烤啊!
古大人灌了四五杯茶才平息下来,眼中闪过冷光,把属官喊了过来,对着他耳语了一句。
属官皱着眉:“大人,这样能行吗?这不是阴奉阳违吗?”
古大人冷哼了一声:“皇上只是让我查,却没说多久查出来,那我就慢慢的查,一直查到过年。”
隔了几日,古大人这边还是没有进展,每次冷子翀问起来,古大人都说再查着呢,查着呢!顺便也吐了一大车的苦水,说如何如何不好查云云。
冷子翀瞧着自己一手提拔的盛京大提督,叹了口气:“爱卿,真是辛苦你了。”
古大人摇头:“臣不辛苦,臣愿为皇上分忧。”
如此,古大人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拖着。
穆府这边,也一天天的在西街把摊子摆下去,日日引得百姓来围观,每日围观,青烟安插在人潮的人就要说上几句话,引得大家心潮澎湃。
就如搞传销一般,沐雪这边安排了人在围观的人群中洗脑,便是以往关于沐雪和穆楚寒的不好名声,都找了借口来洗白。
而,苏家这边,也是和古大人杠上了。
他一日不查出人来,苏家府门上的粪就一日不清洗,挂在那儿,刺自己的眼,也刺别人的眼。
时时刻刻提醒着众人,提醒着皇上他苏家受的屈辱。
其他人都可以忍,可以无视,但府邸挨着苏家的几家人可是受不了了,简直苦不堪言。
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里用个马桶都要熏香,还有专门的红枣塞鼻,娇贵的很呐,如何受的了这样的味道。
冬日的寒风一吹,那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大粪味道传入了相邻的几家人,弄得他们饭都吃不下去。
几位大人日日脸色不善,又不敢去招惹如今的苏家,苏家已经炸了毛,是逮着谁都能咬上一口,只得去哀求古大人,让他快点把往苏家门上泼粪的人查出来,免得他们跟着受罪。
古大人郁闷之极,日日被几家人纠缠着,偏偏人家都是好声好气的来说话,他又不能发火。
肃王府这边,肃王世子回去被肃王爷狠狠骂了一顿,直接把他禁了足,自己也装头痛发了,紧闭府门,谁也不见。
而今,苏家和穆家的事儿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两家都是脸皮厚,不好惹的,就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大家一起拉下水。
却说唐子钏和几个大婶狠狠骂了一架,落了下风丢了面子不说,声音都喊哑了,最后看百姓们也不理他了,呼啦啦的往苏府跑,去找苏府的麻烦了,吓得傻愣在原地。
唐子桑拉了拉唐子钏的衣袖,小声问:“大哥,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唐子钏看着刚刚还挤满了人,瞬间就空旷了的西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手中拿着的那方上好砚,感觉烫手的很,直接扔给了穆家的小厮,拉着唐子桑的手,撒腿就跑。
小厮看着两个贵公子狂奔而去,笑了一下。
青烟回府去把这事儿跟沐雪一说,沐雪想了想,脑海里记起唐家两兄弟来。
一个飞扬跋扈,一个怯怯弱弱的,大的那个对小的那个总是凶巴巴的,不是瞪他就是骂他。小的那个受气包般,却死死巴着大的那个,打骂不还手,大哥大哥叫的欢。
也是一对儿有趣儿的,当初她还请了两人来府上吃过一次饭呢,都没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娇惯坏了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他们两兄弟倒还是有趣的紧。”
青烟笑:“夫人,这次多亏了他们呢,有了他们挑头,我们做起事情来,更加顺手了。”
沐雪抱着手炉问:“对了,那方砚台最后唐大公子拿走了吗?”
青烟摇头:“唐大公子怕是给吓住了,哪儿还敢拿夫人的兄弟,脚底抹油,跑的那叫一个快唷!”
“不过一方砚台,多大的事儿,既他帮了我们那么一个大忙,他真喜欢,使人给他送去。”
青烟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沐雪又把他喊住:
“算了,还是让那砚台摆着卖吧,这样拿了过去送给他,反而是给他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