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桑看他果然还是在为那件事生气,一时心急就去拉他的袖子,唐子钏用力一甩,就把唐子桑甩到在地。
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唐子钏回头看唐子桑摔在地上,
皱了下眉,不管他,唐子钏又往前走。
走出去十来步,终究是不忍心暗自骂了句娘,又转身回去看,却看那柔柔弱弱的受气包还维持着那个摔倒的姿势倒在地上,正拿袖子擦眼泪。
“你还躺在地上干嘛?丢不丢人?天天就知道哭哭哭!”
唐子钏伸手去把唐子桑拉起来,唐子桑眼睛鼻子红红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又笑了。
于是两人又别别扭扭的往西街去。
肃王世子到的时候,正巧看见两兄弟兴致勃勃停在一处盯着一方砚台看。
“哎,这位爷,快来瞧瞧,看看有没有合眼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唐子钏没注意到肃王世子,实在喜欢那方砚,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问:
“这砚看着倒好,多少钱?”
小厮笑着:“公子,这个不贵,还是蓝大学士去年送给我们家小公子的,如今家里急着用钱,公子出七百两银子就可以拿回去了。”
围着的百姓咻的把眼睛看过来,盯着衣着华贵的唐家兄弟。
唐子钏怎么看怎么喜欢,高声道:“那敢情好,我这儿正缺一方好砚,今儿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银子,稍后我找人给你们送来。”
小厮还没搭嘴呢,唐子钏就一脸高兴的拿着砚台要走。
肃王世子在一边冷眼看着,都说唐家一代不如一代,看来倒是不假。
便是付了银子的,这些百姓还不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呢,他这还赊着账就要拿东西走人,可不是要给这帮百姓的唾沫给淹死了。
果真,唐子钏寻着了可心的东西,也不管唐子桑看没看够,就要拉着他走人。
旁边一个大嫂就尖着嗓子叫起来了:
“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没心没肺的”
果不出肃王世子所料,大家群起而攻之,对着唐家兄弟吐口水,唐子钏给骂的满脸通红,唐子桑低着头拉着唐子钏的衣袖,脸色惨白,时不时小声的为他大哥辩解几句。
若是唐子钏一个人,或许今儿就依了众人,把手中的砚台放下走人了,但对上身后那胆小怕事的庶弟,他就不想输了这个面子。
但他怎么是这帮子市井泼妇的对手,不过须臾就给几个大婶叉着手骂的睁不开眼睛了。
最后唐子钏气愤的大吼:
“你们能什么能,镇国夫人的银子又不是我给坑去的,你们要为她出头,怎么不去苏府闹?揪着我算什么本事?”
“我们这是买卖情愿,一没偷二没抢的,不过七八百银子的事儿,值当你们不依不饶的吗?”
“你们晓不晓得苏家坑了镇国夫人多少银子?整整四百多万两呢?便是铺在地上把整条西街都不够铺的。”
青烟这日正从一边过来,刚走进就听到了唐家大公子面红耳赤的在人群中大吼大叫。
原本都是第三日了,沐雪吩咐了青烟,也是时候把苏家拉下水了,他这才刚到,原本安排了一场戏要演呢,不想这突然冒出来的唐大公子倒是先把这事儿挑出来了。
可不是天助!
如是青烟也不忙着行动了,就冷冷的看着唐子钏硬着脖子和几个大婶理骂。
肃王世子站在一边沉默了,谁都晓得,穆家做这一出,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苏家,都紧紧的盯着看穆家怎么把苏家拉下水呢,没曾想,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唐家公子挑起来的。
他观看了整个过程,这一出,太自然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
青烟眼尖,也瞧见了人群中的肃王世子,对他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耳语了几句,那老头子挤到人群中去,马上就挤出几滴眼泪来,扯着喉咙喊道:
“哎哟,怪不得呢,之前还听说苏家合伙想抢了镇国夫人家赛神仙的生意呢!”
有了这一句提醒,接下来,不用穆家人费口舌,百姓们自己就脑补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恩怨。
不知谁高喊一句:苏府欺人太甚,走,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
煽动舆论这种事儿,青烟最会做了,经他调教的人也一个个鬼精鬼精的,时而在人群中吼两句,掌控舆论的大方向,不到两三刻激得百姓呼啦啦往苏府冲。
唐子钏看着气愤激动的百姓们,傻了眼!肃王世子看他那副吓傻了的样子,直摇头,对随身小厮说:“走吧,回王府。”
小厮的八卦心被勾了起来,反问了一句:“世子,我们不跟着去苏大人府上瞧热闹?”
肃王世子斜了他一眼,小厮吓得哆嗦一下,赶紧低头。
肃王世子心中后悔不已,他真是倒霉,怎么就忍不住跑来看热闹呢,偏今儿穆家就对苏家发了难,
怕是要不了多久,各家都要晓得他在现场了。
他们肃王府本和这事儿没干系,但盛京这些老狐狸便是没事儿都能想出许多来,如今他在现场,便是一句话没说,这些人精还不知要想多少,他们肃王府怕是得打上穆将军府的标记了。
真是好生恼火!
一大群情绪激动的百姓跑去了苏府外面叫骂,青烟安插在里面的几人引出了一潮又一潮热浪,苏家人刚开始还派人出来对骂,分解。
却都被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