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走过来坐在床边,望着她的脸,久久不语。
“娇娇,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
沐雪帮小宝掖了掖被子,轻声回道:“可不是么,马上又要过年了。”
不知不觉,她都嫁给他三年了。
穆楚寒目光眷恋望着她:“如今天儿越发冷了,想来也快下雪了。娇娇,爷给你打的那个白狐子,已经让人制了领子,给你镶在披风上,你保管喜欢。”
沐雪抬头回望着穆楚寒,他并不是会说这些小杂事的人。
“冬日,你又畏寒,无事就呆在家里,别乱跑,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指使丫鬟婆子们去买,若是遇着了什么事儿,就找吴管家商量。”
沐雪的心咯噔一下,这听着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呢?
“爷,你?”
穆楚寒觉得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人儿,眉眼都让他爱到了骨子里,日日看都看不够。
他忍不住伸手蒋沐雪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半响才开口,语气淡淡的。
“娇娇,今儿冷子翀已经下旨对北燕开战了。”
沐雪一直搞不懂,大朔和北燕开战,关穆楚寒什么事儿,他又不是武官,怎么也轮不到他带兵打仗。
这日早朝应该算是有史以来,开的最久的一次了。
头一晚,被大臣们折磨的心烦意乱的皇帝冷子翀又一次和殿阁大学士詹大人在养心殿商议,这次詹大人提了个提议。
冷子翀灌了一杯热茶,心里的火更甚,对詹大人抱怨:
“爱卿啊,如今诚王叔,越来越过分了,今儿竟然威胁朕说要去漠北寻老王爷们,让他们做主。”
一想到漠北老家那几个连他父皇在世时都要忌惮几分的老王爷,冷子翀就头痛不已。
那几个老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詹大人斟酌着说:“皇上,其实臣多少也能理解诚王爷的心情,毕竟诚王府就这世子一根独苗苗,如今诚王府无以为继,可不是让诚王爷着急?”
“他这是破釜沉舟,不报了这杀子之仇,绝不罢休啊!”
冷子翀头痛的捏眉心:
“王叔心里难过,朕如何不知,只是两国开战,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便是军用经费一项,就让朕伤痛了脑筋。”
詹大人把从他儿子詹六那里得来的灵感说了:
“皇上,臣有个两全的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快快讲来。”
詹大人说:“如今户部吃紧,若是开战,这银子势必如流水一样花出去。新政的推行又太过艰难缓慢,想要解决土地兼并的弊端,就如在他们荷包里抢钱,他们自然是不愿意了。”
“皇上,不如放出话去,就说户部吃紧,打算用新政带来的银子充当军费。”
冷子翀眼睛一亮,想了想,赞道:“妙极,妙极!”
如此就是让大臣们自己选择了,若是想要找北燕报仇,就势必的全心帮着推行新政,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就必须得放弃对北燕下战书的念头。
詹大人说:“皇上,无论怎么看,这事对皇上来说,都是有益无弊。”
当然了,北燕蹦跶得再厉害,离盛京千里之遥,即便这十几年强盛不少,但冷子翀对自己的八十万西北大军还是很有信心的。
若是能让盛京这帮老东西放弃利益,真心支持新政,用这笔节流的银子去攻打北燕是再不好不过了。
若是大臣们不同意放弃既得利益,那如今吵闹的沸沸扬扬的为众公子找回场子的话,也就甭再提了。
于是,第二日,皇帝冷子翀把意思一说,这就好看了!
盛京这群人都傻了。
只有诚老王爷一个人还蹦跶的起劲。
许多大臣衡量了几番,觉得反正家里的公子们都无事,不值当丢了自己的利益,于是便沉默了。
大臣们不提对北燕开战的事儿,冷子翀却不放过他们了,鼓动了诚王爷在大殿闹腾。
“王叔,你瞧,不是朕不给你主持公道啊,实在是国库空虚,没得银子啊,如今你瞧,众位大人也觉得现在对北燕开战不是好时机。”
其实大臣们不愿意放弃自身利益的事儿,冷子翀早就猜到了,心里冷笑:老不死的东西,想跟朕都斗,朕玩不死你们!
这时候也不知怎么了,肃王爷突然站出来,表示要大臣们支持新政,说什么新政如何如何好,是利国利民的好措施。
大臣们装聋子,沉默不说话。
肃王提了两句,意思是各家的嫡子可还在去西北的路上,这路途迢迢的,出点什么意外可是分分钟的事哦!
便是到了西北大营,这群胆大包天的,一看没得战事可打,不定会偷偷跑去北燕找燕人算账,到时候。
哼哼!是死是活,自求多福吧!
言下之意,皇帝若真想整治他们,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动点儿手脚,如此大家的嫡子也就别想要了。
大臣们再也装不了聋子了,当然是什么也比不过家里那王八羔子重要。
脑子转了转,干脆先不要阻挠新政,让一部分利益出来,等小王八羔子平安从西边回来后,再来个翻脸不认人,气死上头那位!
如此,大家拉拉扯扯,明里暗里的开始讨教还价,一直把早朝拖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那边刚结束,大人们还没来的急回家,身在江尚书府的穆楚寒就得了消息。
耶律齐这个男人,他还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