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穆宅。
夜风微凉,月光皎皎。
却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
穆宅外围突然隐藏了十来条黑衣人,潜伏在宅子的四面八方,严丝合缝的守着穆宅的每一个死角。
内宅里,沐雪和穆楚寒住的主院里人影穿梭,人人都肃着脸,大气不敢出,丫鬟小厮全都忙起来。
甘左和甘左如两桩木头,直直的站在院子左右角落,眼睛四处巡视。
青烟和青崖进了外间,青烟不安的走来走去,看着红湖带着珠儿、半芹、萍儿几个从里屋端出一盆盆染血的水,又端了清水进去。
青烟时不时拉住红湖几个低声问几句,红湖咬着牙摇头,青烟便更加急躁,在屋里不停的绕圈。
青崖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阴沉着,半点笑意没有,时不时朝隔间里面望,夫人没发话,他和青烟不管平日在九爷面前多得脸,却是不敢闯进夫人的寝屋。
寝屋,灯架上的灯全部点亮,整个屋子明晃晃的,就如白昼。
穆楚寒脸上的血迹已经给擦干净了,脸色是从来没见过的苍白,泛着灰败的淡淡青色,看着就如随时要毙命一般。
他身上的衣袍也重新换过了。
沐雪头发散乱,还穿着之前那套裙子,没空闲也没心思换。
当时她发现伏在她身上的穆楚寒晕死过去,根本来不及细想,拉起被穆楚寒退到她脚踝的亵裤,胡乱拢了衣裙遮着自己身体,飞快将穆楚寒的袍子拉过来,捡了他扔在地上的腰带随意一扎,这一切不过一两分钟,就喊了人。
青烟拉着程大夫头一个冲进去,青云和红湖犹豫了一瞬,才红着脸跟进去。
那个背着沉甸甸药箱的小幺儿差点给门槛绊了一脚,身子晃了晃,还是站住了。
满屋浓浓酒味掩饰不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春色旖旎之色。
青烟看见穆楚寒晕死过去,趴在桌子上,沐雪吃力扶着他,脑子一热,惊呼一声九爷,就上前去。
程大夫赶紧上前给穆楚寒嘴里塞颗药丸,众人惊慌失措,七手八脚才将穆楚寒抬回主院去。
沐雪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床上的穆楚寒,程大夫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在穆楚寒身上扎针,先给他止血,嘴里不止第几次低声气恼的怒骂:
“简直太不像话,太胡闹了,伤的那么重,还行房,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
“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既然存心要找死,还喊我来做什么?大半夜的就瞎折腾。”
“。”
程大夫手下不停翻着银针,总算是把血给止住了。
又去看穆楚寒头上那三个小洞,嘴中忍不住啧啧:“没事儿找事,往脑子里钉什么钉子,着纯粹是找死!”
小幺儿抱着药箱,站在一边,有些昏昏欲睡,程大夫不停的发牢骚,沐雪一声不吭,小脸绷得紧紧的,若是穆楚寒真就这样死了,传扬出去,还真是有够丢脸的。
他是和自己敢做完晕死过去的,人家不知怎么嗤笑,说不定会气的穆楚寒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程大夫一直碎碎念,也就沐雪脸皮厚,若是换一个人早就羞愤而死了。
“老狐狸,你可一定要把他给救活了。”
程大夫瞪了一眼旁边的沐雪: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伤那么重你不晓得?既那么担心他性命,他胡闹,你不劝着,跟着一起胡闹个什么劲儿?”
沐雪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羞耻之心,被程大夫这样气急败坏的指着鼻子骂,脸不红心不跳的。
“老狐狸,你不知他当时有多痛苦,我舍不得推开他。”
程大夫撇撇嘴:“那敢情好,便让他死了,死了就不痛苦了,一了百了。”
话虽这样说着,程大夫又马不停蹄的开方子,扔给沐雪喊人去抓药熬药。
沐雪把药方递给青云,青云出去。
程大夫翻了翻穆楚寒的眼皮,又往他嘴里塞了片参,然后才收了手。
沐雪看了看床上的穆楚寒,问:“老狐狸,他没事吧?”
程大夫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也给他生了儿子了,他也不亏,死后也有人披麻戴孝,摔盆举旗,怎么也算是留得一丝血脉。”
沐雪听了这话,很是不善啊,眼皮一跳:
“老狐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他这样,能撑下来,这样吊着口气,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他脑袋上的伤,换一个人早见阎王爷去了。”
程大夫气呼呼的,大夫最讨厌的便是病人自己不爱惜自己:“如今小鬼勾了魂儿,要跟阎王爷抢人,哪儿是那么容易?你们早干嘛去了?折腾个半死不活了,才想起来请大夫?”
“还喝酒啊?这一身酒气到底是喝了多少?”
沐雪听着程大夫叫骂,心疼不已,坐在穆楚寒床沿上去,目光紧紧粘着他的眉眼。
程大夫瞧着她那样,心里更加窝火:“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就可劲儿的折腾吧。”
不管程大夫怎么叫骂,沐雪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求他能把穆楚寒救活了。
按照程大夫的说法是,穆楚寒如今能这样要死不活的吊了一口气,简直称得上奇迹了,反正该想的法子他都想了,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看他自己了。
第二日,穆楚寒发起了高烧,浑身烧得如个煮熟的虾子,邪肆俊美的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沐雪一刻不敢离开他身边,晚上躺在他身旁他睡了两个时辰,虽疲惫不堪,还是给热醒了。
程大夫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