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站着不动,咬着唇,双眼沾满泪水,就如被碧水洗涤过一般,洁净无比,没有一丝杂质。
没有怨恨。
静静看着面前的百里破风。
百里破风双指夹起盒子中那条润白的小虫子,站起来,弥生只比他的肩膀高了一点。
百里破风目光落在弥生白皙的左耳上,他的耳尖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红,单薄可爱的模样,竟然十分诱人。
心里有一时的不忍,但百里破风想起灵修,还是把手中的小虫子放进了弥生的耳中,看着虫子扭了扭身子,往弥生耳中爬进去,然后消失不见。
弥生一动不动,没有躲,片刻,随着虫子爬进他脑中,脑袋渐渐剧痛起来,痛得就如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一般。
百里破风站在弥生面前,低头垂眼看着他。
看着弥生皱着两道淡淡清爽的棱眉,痛得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死死咬着唇,强忍着剧痛,双手垂在身侧,抓紧灰色长衣,白皙清瘦的手背上青筋突出。
百里破风知道种蛊到底有多痛,当年为了把他一头银色长发改变成黑色,师傅也给他种了蛊,那半个时辰,痛得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简直生不如死。
看着面前这个清瘦的少年,忍受着这般的痛苦,长长的睫毛沾满了泪水,颤抖着。
随着蛊虫的深入,他全身都痛得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但他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咬唇忍着。
既不躲避,也不哀求。
百里破风觉得自己看不懂弥生,总觉得他这副羸弱清瘦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给生生折磨痛死,但他偏死死忍着,连呻吟都没有发出一声。
百里破风布满血丝的冰蓝眸子不禁透出浓浓的好奇,伸出手指捏住弥生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问:
“你为何不躲?为何不求我?”
“”
“难道你就不怕吗?”
“”
“不怕痛?也不怕死吗?”
弥生原本就苍白的脸,如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努力睁大眼睛,睫毛还是克制不住的痛得颤抖,汗水从他额头,脸侧流下来,漆黑纯净的双眼饱含泪水,唰唰往下掉。
汗水混着泪水,将整张清隽惨白的脸打湿了,看起来楚楚可怜,脆弱无比。
百里破风莫名感觉到一股怒气,收紧手指,用力捏着弥生的下巴:
“说,子煦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命都不要,也要帮着他?”
弥生摇头,滚烫的眼泪顺着下巴流下来,打湿了百里破风的手指。弥生松开唇,无声的蠕动双唇说话。
因为灵修不能说话,百里破风特意留意学了唇语,一下就看明白了弥生说的是什么。
都这种时候,他居然说:
“百里大人,弥生愿意,愿意替灵修去生祭。”
“为什么?”百里之前见他摇头,以为他是不愿的。
弥生痛的唇色煞白,张合之间,都在颤抖。
“那本就是弥生该做的事儿。”
弥生无声说:“能用弥生一条命,换太后的性命,保国运昌隆,百姓安宁。”
“弥生之大幸,弥生愿意啊!”
百里破风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滋味,弥生竟然说着这样的话,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带着泪花,望着百里,令人心神荡漾,让百里破风突然心生邪念,想要将之摧毁抑或者据为己有
捏着弥生下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感受到他微凉湿润的光滑肌肤。
“子煦的女人很心疼你?是吗?”百里破风突然笑了一下,邪冷的要命。
弥生想起沐雪来,除了师傅,没有人像她那么对自己好了。睫毛飞快的扑棱两下,张唇就要分辨什么,百里破风手指突然上移,狠狠捏住他的脸颊,不让他开口。
“她最看不得你受苦,是吗?”
子煦这次的手段,要逼死佛子,真的让百里破风怒了。
他们两个当年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好的同穿一条裤子,谁又不了解谁?
穆楚寒的当年的心有多硬,百里破风比谁都清楚明白,如今他再回来,心硬和心狠的程度显然已不是当年能比,独独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他心中的柔软。
要伤他,只用从那个女人下手。
看着弥生这张脸,百里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想法突如其来,一经出现就再无法从脑中抹去,如此迫切,在他犹豫之间,这个想法就如魔咒,渐渐烧得他每一寸骨血都在。
弥生感觉脑中有一把尖细锋利的刀子,在一寸寸刮着他的头骨,然后在脑中肆意翻滚搅动,痛得他双眼发红,单薄的双肩不停耸动。
眼前的百里大人捏着他的脸,突然将他粗鲁的扯到床边,伸手急切的拉扯掉他身上的衣袍,湿漉漉的长裤被他扒拉下来扔在地上。
弥生睁大双眼,惊恐万分,看着百里破风,等到百里破风一言不发,覆身而来,弥生总算是明白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心中仓皇大喊:
不。
不。百里大人。这日并不是十七啊
弥生在奋力挣扎着,眼中的泪水扑扑掉落得更快,不过瞬间就将床单打湿一片,他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百里大人为何要这样做?
百里大人身上中了毒,每月十七都要用他解毒,虽每次弥生在他身下都觉得就如坠入地狱,但能帮上他,弥生并不怨。
但,为何今日?百里大人并没有毒发,为何要这样对他?
弥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