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关切的语气,反而倒是把皇后和跟在面前几个嫔妃都弄糊涂了,贵妃娘娘心惊肉跳的,一颗心跳个不停,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穆侯府世子妃的事儿,皇后如何得知,于是便示意贵妃来回来。
贵妃娘娘出来强撑个笑说:“谢太后娘娘关心,府中一直住着温御医呢,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想来都是小病,并没有什么妨碍,倒是劳烦太后挂心了。”
太后脑子中闪过辰哥儿那个小人儿,心下一软,突然又说:
“据说你那弟媳妇儿身子不太好,一向畏寒,还没入冬屋里就已经烧上炉子了,今年冬天又比往年冷上几分,她这年轻,骨头嫩着呢,可得好生保养着。”
太后这番关切的话,听的贵妃娘娘心里颤抖,只得含笑点头答是。
话风一转,听太后又问:“他们家生的那个哥儿,叫什么名儿来着?”
“大名穆非卿,大家都喊卿哥儿的!”
“嗯,对,就是他,上次哀家还见过一面,是个顶聪明顶漂亮的孩子,如今他可还好?”
这下,不仅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都起了疑心,坐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不知道为何太后突然关心起穆家老九的媳妇和儿子来,想着待儿会回去把这消息传给她父亲,左相。
贵妃娘娘心里紧张万分,脸上始终带着笑,恭敬的回答:“都好着呢,初二臣妾母亲来宫里,还说起过他,说他在家里俨然一个小霸王,顽皮得无法无天的,雪儿还总是护着。”
听了贵妃的话,众人就见太后突然笑的好慈祥,往日的尖酸刻薄样全没了,不用说都能知道她心里多高兴。
“是呢,皇帝小时候也是个好动的,哀家不知费了多少心。”
嗯?
不是在说穆侯爷世子家的嫡子吗?怎么又扯到了皇上身上了?
众人不解,望着笑呵呵的天后,觉得真是活见鬼了,贤妃娘娘甚至在猜,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脑子不正常了。
挨着贤妃坐着的安嫔,轻轻摇摇头,用眼神回答:太后如今才不过五十多,怎么会老糊涂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贤妃和安嫔对了对眼,又赶紧分开。
于是,众嫔妃就被强迫的听了一遍太后娘娘追忆皇帝小时候的趣事儿。
末了,太后突然来了句:“贵妃啊,今儿就十五了,想来你家弟媳妇儿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最后一天可得来进宫里给各位主子请请安,不能那般没有规矩。”
贵妃心头一跳:“是,太后。”
“对了,让她把她家那小子也一并带来吧,哀家怪想念的。”
如此,众人都有些傻了眼。
穆侯府,沐雪听宫人特意说太后让把卿哥儿一并带去,也不免愣住了。
“太后娘娘说,宫中许久没有孩童的欢笑,颇为寂寞,又说府中的卿公子是她见过最为乖巧的孩子,和大皇子又是表亲,应该多亲近亲近。”
一听乖巧二字,沐雪瞬间回过神来,上次她带去的是辰哥儿,只是宫中人都以为是小宝,这件事,就这样囫囵误会着,她当时也没解释,如今看来,这误会却是有些大了。
宫人说完,见沐雪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借口要换衣服,让红湖带宫人出去喝茶,红湖亲亲热热请了宫人出去,又偷偷给她手里塞了个荷包,宫人暗中掂量两下,感觉沉甸甸的,也没说什么。
屋里没了人,沐雪便皱眉询问穆楚寒:“爷,如今该如何?”
“太后娘娘召见我不能不去,可她却要见辰哥儿。”
穆楚寒风轻云淡的:“那就将他带去便是。”
“可辰哥儿才中了毒,身子还没好全。”
穆楚寒心硬,对冷子翀这个儿子能做到不闻不问已经很好了。
“娇娇,你就是心软,只要不是咱卿儿,管那么多做什么。”
沐雪看着穆楚寒,知道他对辰哥儿一向残忍冷血,又想到他和皇帝不死不休的深仇,觉得自己没资格去做圣母,要他放下芥蒂。
“只是太后,好像对辰哥儿颇为不善呐!”
穆楚寒残忍一笑:“这不正好?”
沐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穆楚寒看她面有郁色,伸手拉她进怀中抱着,亲吻她淡淡烟眉:“娇娇,别操心,这都是他的命,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沐雪看了一眼穆楚寒英俊的脸,心道:人家投的胎够好了,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子,皇位继承人,若不是穆楚寒在中间插了一脚,将他调包出来,还不知辰哥儿过得多滋润呢!
“至于太后。”穆楚寒用鄙夷的语气说:“不过许家破落户的女儿,娇娇完全不用怕她,她要敢给你气受,看爷不弄死许家那群人。”
说着眉宇间浮现戾色,似乎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杀人一般。这变脸的速度,让沐雪看的心里发慌,伸手抚在穆楚寒两道剑眉上:
“爷,你和太后娘家许家有过节?”
沐雪看穆楚寒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却又难得的没有动怒,凉凉的道:
“陈年旧事,无需再提!”
沐雪最后还是带了辰哥儿去。
先去看了看辰哥儿的状况,见他经过程大夫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瘦了些,小脸还是没什么血色,对比旁边粉嫩精致,一双乌黑大眼,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小宝,看起来有些可怜。
问过程大夫,知道辰哥儿已经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