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树无缘无故吃了一拳,也怒了,跳起来打穆非钰:
“死到临头了,还嚣张,穆非钰,小爷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儿你九叔就得玩完儿,他作孽深重,早该去死了”
说着两人就扭打到一起,孟景枫从两人口中得知了穆非钰的身份,知道了他是台上穆楚寒的侄儿,眼皮一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心中嗤然:
同是穆家人,怎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古大人这般急急忙忙带着人马来,驱散围观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将百姓们赶到两旁的街道,中间留出一条道来,又见前头围着的江南众学子中爆发了骚乱,一刻不敢耽搁,赶紧跑马过去。
一看,却是穆侯府家的孙子穆非钰和刑部侍郎家的儿子秦月树扭打在了一起,古大人本来就疼痛万分的脑袋,顿时又更加疼痛起来。
旁边的江南学子们没一个上去劝的,全部冷冰冰的看着笑话。
古大人只得上前去拉住两人:
“穆公子、秦公子,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了?”
穆非钰原本就聪明,只不过是被穆家大爷故意养成了纨绔,可不是秦月树这个头脑简单,被家里人宠坏了的的真纨绔能比的,见大提督古大人亲自来了,马上就放了手。
“大人呐,你可得管管侍郎家这位小子,口出恶言,轻狂得很呢!”
秦月树根本打不过穆非钰,给穆非钰在身上暗中下了好几处黑手,除了一开始穆非钰怒不可恕的往他脸上揍了一拳,在扭打,穆非钰都狡猾的往他身上瞧不见的地方下狠手。
痛得秦月树呲牙咧嘴:
“古大人,你来的正好,穆非钰不分轻重就突然打了小爷,你可得给我做主,赶紧将他抓起来!”
盛京的公子哥们,再嚣张跋扈,也自幼懂得一套道理,在同龄人面前可了劲儿的折腾,说话做事凭着阳线,怎么狂拽酷霸怎么来,但是,到了朝臣长辈的面前,却必须得装委屈,走阴险,谁最会装可怜,便最得利。
两人都朝古大人告状,各说各有理,胡搅蛮缠十分不好打发,古大人的脸越来越黑,不想管还不信,因为穆非钰说了:
“大人,虽说我九叔之前打断了令公子的腿,也是他自己多嘴多舌活该,但大人可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记恨咱穆家呀,外面都有人在传大人与左相和秦侍郎狼狈为奸了,今日,秦家小儿辱骂我九叔,大人可不能公报私仇,包庇秦家小儿呀!”
听听这话,穆非钰说的多漂亮!
古大人本想转身不理他们两个,顿时个穆非钰气的七窍生烟。
穆非钰偷偷冷笑一下。
秦月树除了在穆楚寒手里吃过亏,谁又动弹过他一根手指,如今见穆非钰占了上风,便拉着古大人不让他走,非要告穆非钰一个当众殴打良民的罪名。
古大人头都要爆了,看向一边一脸不屑的孟景枫:
“刚才怎么回事,你来说!”
孟景枫家族世代在江南,对盛京贵公子生存这一套法则全然无知,加上厌恶盛京这些徇私舞弊的贵公子,听了古大人的话,把脸转到一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气的古大人的脸又黑了几分。
穆非钰在心里暗自得意,这时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冷冰冰,让人一听就感觉后背发凉的声音。
“穆非钰,给爷滚回去!”
穆非钰抬头,正好对上午斩台上穆楚寒锋利如刀的眼睛,秦月树有些发懵的抬头,一瞧见穆楚寒的面容,顿生一股自愧形惭的感觉,孟景枫看站在高台上的穆楚寒看过来,心里也忍不住突然一紧。
旁边的江南学子,听了穆楚寒这一声没有怒气,却自带强大压迫感的话,只觉得心生颤抖,忍不住后脊发凉。
这便是盛京第一公子的气势?
穆非钰想到自己无赖似得和秦月树扭打在一起,全部落入他九叔眼中,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十分难为情起来。
喃喃的喊了一声:“九叔!”
“滚!”
又是一字冰寒彻骨。
穆非钰瞧着望着台上自己九叔的秦月树,看他脸色复杂难看,只得忍了想暴打他一顿的想法,赶紧落荒而逃。
太丢人了,居然给九叔看见了!
古大人抬眼看上去,见穆楚寒在风中屹立,浑身有种不可忽视的狂野霸气,心中忍不住叫骂:真是个妖孽,他要不死,迟早有一天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事儿!
穆楚寒森冷冷的看了一眼古大人,收回视线。
古大人见穆非钰离开了,也不去管秦月树,转身去指望人死死拦住想往前闯的老百姓。
一年之中鲜少有能让大理寺卿亲自监斩的犯人,上一次他亲自监斩还是三四年前的事儿,如今他坐在监斩台上,感觉万分的难受,时间简直过得太慢了。
之前百姓们全部围拢来,的确是把他吓坏了,幸好古大人及时赶到,控制了局势,才没发生不好的事儿。
“什么时辰了?”大理寺卿忍不住又问了旁边的属官。
属官已经满脸满头的冷汗,小声回答:“大人,还有一刻钟时间。”
如今,大家更加紧张起来,全部都拿眼睛盯着台上的穆楚寒,反而是他一个人,丝毫不见紧张。
这最后的一刻钟,特别的漫长。
大理寺卿和古大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