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民女肚中的孩儿也想念他爹爹,这几日闹腾的厉害,还望皇上成全。”
冷子翀起身,看了一眼沐雪,他本来就是为了安抚穆家人的心,特意让这新进门的媳妇去探监的。
只是如今,和穆楚寒这新媳妇说了一番话,心里不免嫉妒起了穆楚寒,又有些不想让她如意了。
“爱妃,你弟妹难得来宫里一趟,也近午了,就留下吃顿便饭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冷子翀也不说许还是不许,走掉了。
冷子翀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门口,贵妃才赶紧起身,去把沐雪扶过来,挨着她坐,沐雪觉得不妥,要推却,给贵妃娘娘硬拉着:
“小九是本宫嫡亲的弟弟,你既嫁与他为妻,自然与本宫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这时,跟着沐雪来的嬷嬷和碧云两个,才进殿来给贵妃娘娘行跪拜礼。
贵妃认出是大公主身边的嬷嬷,赶紧让人端了凳子来坐,问:
“祖母身体可还康健,母亲和父亲可还好?”
嬷嬷一一回话。
“大公主一直惦记着娘娘,大公主说如今九爷入狱,左相等人步步紧逼,皆想置九爷于死地,在这等关键时刻,娘娘头一等的大事便是照顾好大皇子。”
“不可分了心,乱了神,让小人钻了空子。”
嬷嬷给贵妃娘娘传话:
“其次,便是皇后那边,眼瞧着不到两月就要临产了,大公主嘱咐娘娘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大公主猜测皇后可能会把宫务交出来,并指定由娘娘来代为打理。”
“娘娘可不能接,须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吃力不讨好,一旦皇后那边发生点什么意外,罪责都全在娘娘身上。”
“至于九爷的事,大公主说了,娘娘先不用管,娘娘去求情,皇上不但不会准,还会迁怒娘娘,连累了大皇子,实在得不偿失。”
贵妃娘娘听了,眼中带了泪花,宫中日子实在是辛苦,好歹家里人是记挂着她的,祖母这番话,让她心中暖暖的。
“多谢嬷嬷传话,烦嬷嬷回去告诉祖母,她的话,本宫都记在心里了。”
沐雪在一旁听着,不过几句话,却透出浓浓的危机,看来贵妃娘娘虽生了皇长子,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嬷嬷见贵妃娘娘听进去了,笑着说:
“大公主还说了,这次虽不知娘娘为何召见九夫人,但好歹是头一遭见面,九夫人如今身子沉重,娘娘费心多看顾些。”
贵妃娘娘忍下眼中的泪,笑着去看旁边的沐雪:
“那是自然。”
说着贵妃将众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了她和沐雪两个人。
沐雪见贵妃只顾看着自己笑,眼神温婉柔和,却也不说话,便开口道:
“娘娘可有什么要问民女的?”
贵妃笑着摇摇头:
“本宫不止千百次在心里想象你的模样,想着能得小九如此爱重,应该是何等人物,如今见了,却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家小九那样霸道的人,也只有眼前白瓷娃娃般的小娇娘能让他心软心疼了。
贵妃拉起沐雪手,发现她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十分眼熟,沐雪随着贵妃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翠绿上,浅笑着说:
“这是母亲给我的。”
贵妃也笑:“是了,你这样的可人儿,也不知小九从哪儿找到的,母亲见了必定是喜欢的。”
“只是,你呀,往日没少给小九欺负吧?”
沐雪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作羞涩状:“爷对民女极好。”
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贵妃如何不知,穆九自打一出生就不是个心软的人,以前在盛京的时候,性子何其倨傲,万般都看不进他眼里,也就对着旧太子还能笑一回。
如今他回来,听着众人的描述,却是成了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行事乖张残忍,这娇嫩的江家小姐都给祸霍得没成亲就大了肚子。
“你呀,也不用为他遮着掩着了,不管他如何,毕竟他是你肚里孩子的爹爹,平日你多担待着些。这次,可吓坏了吧?”
沐雪能感觉到贵妃真诚的亲热,点头:
“爷自离去,便一直没有消息,他那样的人,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极致,这些日子怕很不好受呢!”
贵妃以为沐雪会说担心穆九的性命,不想她担心的却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娘娘,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准了还是不准?”
沐雪看不透高高在上透冷子翀,只觉得高深莫测,无法揣测他的意思。
能在那般残酷的夺嫡中取得胜利,又怎会是等闲之辈,不仅沐雪,跟了冷子翀那么多年的贵妃也很难猜透他的心思,只晓得他这个人,多疑善变,十分难缠。
贵妃想着沐雪之前那般大胆直接的言辞,都感觉后怕,不禁嗔怪道:
“你呀,怎得如此大胆?这种话哪儿是能随便说的,可知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随时能要了你的小命。”
沐雪只是笑,但见贵妃避而不谈她刚才的问题,便知,十有,皇帝是不会准她去见穆楚寒了,心中免不得失落。
中午,贵妃留了沐雪下来用饭。
吃罢饭,又让奶嬷嬷抱了大皇子来给沐雪介绍,却是个雪白粉嫩的娃娃,也随了贵妃娘娘,长了一双穆家典型的凤眼,十分可爱。
大皇子瞧着沐雪的大肚子,十分新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