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楚京的一应事务和部署之后,楼月卿并没有直接一路北上,而是一出京就往往西北方向去,赶往与魏国衔接的峪南关,日夜兼程,途中也就休息了几个时辰,抵达峪南关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此时,魏帝驾崩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小-说——
她没带多少人来,除了知道她要奔赴战场,楼奕琛让照顾蔺沛芸的莫离回到她身边跟着她之外,剩下的十几个都是摄政王府的暗卫精锐,个个都是个中高手。
峪南关是楚国西境第一大关,峪南关过去,就是魏国地界了,如今的峪南关,驻守着八万兵,其余兵力都驻扎在西境一带各个城池关卡,不过,已经全数点清,原本西境一带就驻扎着三十万大军,加上后来战起后陆续新增的近二十万兵马,如今西境守军将军五十万,那么,除去一些固定驻守的军队,大概可以调遣三十万大军,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在两天之内集结到峪南关。
楼月卿不是第一次来峪南关,当年楚魏一战,她来这边的时候,就到过峪南关,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竟也是两国交战的情况下,只是,上次来此,是看热闹,这次来此,却是为了楚国。
她这次来峪南关是秘密前来,没有通知慎王等人,所以,到峪南关之后,她没有立即去见慎王等人,而是寻了个地方下榻,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她派人去请了刚好也在峪南关的薛痕。
楼月卿正在用早膳,薛痕在一边不疾不徐的禀报这里的情况,待楼月卿慢条斯理的吃完东西,想知道情况的薛痕都说完了,她才带着薛痕一同前往峪南关的府衙,据薛痕所言,这个时候慎王和驻守西境一带的一众将领正在商议伐魏战略。
因为好不容易抵御魏国大军,保住了楚国疆土不受侵占,如今魏国国丧,自顾不暇,势必不会再敢挑衅楚国,这场战争算是结束了,这里的将领都欣喜不已,可是,高兴劲儿还没过,就接到了整顿兵马反攻魏国的命令,这些将领皆持反对意见,为此,争论不休。
据薛痕说,争论昨日就开始了,今日仍在继续,原本那些人就不愿打仗,战场凶险,虽说是立功的好机会,但是,也是要豁出命去争取的,还不如手握兵权驻守一方,只要能能够保障国土不失,那边高枕无忧。
何况,下达命令的人,还是楼月卿,一个在他们看来算是牝鸡司晨的女人。
因为有薛痕在,进入峪南关府衙自然是无人敢拦,也不需要通报。
楼月卿只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墨发轻挽,一根白玉簪子固在发间,看起来十分简单,而这支玉簪,便是当初容郅送给她的那一支。
这般打扮,自然是谁也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何人,所以看到她的人都纷纷侧目,甚是疑惑,虽然人人都知道薛痕是摄政王殿下的心腹,可是也是手握兵权的朝廷二品将军,这段时间和慎王爷一起镇守西境,在军中威望不小,如今却跟在她身后,面色恭敬,不敢有半分僭越。
可这女子又打扮的这般普通,虽说样貌不凡,可是,这身打扮,着实让人看不出她是什么人,毕竟,也没有人会想到,坐镇京城的摄政王妃会出现在这里。
楼月卿似乎没有察觉到路上守卫们的疑惑和探究的目光,面不改色的顺着薛痕所言的方向,拐过几个回廊,终于抵达了府衙的议事厅。
没有让门口的士兵禀报,楼月卿直接就要进去,不过,刚靠近门口,她忽然停下脚步,驻足不动。
里面的声音隐隐传出来。
最想传出来的,是一个粗犷无礼的质问声:“慎王爷,请恕末将愚钝,如今魏国即使国丧,四十多万大军仍驻守在三十里外未曾撤兵,而我们如今也最多只能调动三十万大军,您想反攻魏国,怕是兵力不足,若是出师不利,谁来负责?难道让摄政王妃一个妇道人家来负责么?”
最后那一句话,带着一丝丝轻蔑的意味儿。
在门外的楼月卿听到这毫无敬意的讽刺声,眯了眯眼,随后一脸平静,倒是薛痕,脸色顿时变了,正打算推门进去,楼月卿制止了他。
薛痕看着楼月卿,脸上带着隐隐的愤怒,显然,他生气的,是这个人对楼月卿的不敬。
楼月卿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前一番话刚说完,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接着道:“对啊,王爷,摄政王妃虽然聪慧,可也不过是个女子,还是个体弱多病常年养在闺中的女子,怕是她连战场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仅凭着魏国大丧就想要趁机反攻也要看看楚国如今的状况,摄政王殿下在北边和北璃对峙,我们如今该做的,是稳住这边的局势,让摄政王殿下无后顾之忧,何况,这只是王妃的命令,并非殿下旨意,行军打仗,岂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指手画脚……”
话没说完,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放肆!”
里面突然一片寂静。
寂静之后,一个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沉沉响起:“本王今日请诸位前来,是商议伐魏的战略的,并非来此口伐摄政王妃的,如若你们再如此出言不逊,休怪本王以军法处置!”
这是慎王的声音,极具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这般凌厉的语气一出,里面又是一阵寂静,想来这些人还是畏于慎王的。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略带敬意道:“王爷,他们也并非对王妃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