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了,我在外面等了五六分钟都没打到车,附近又没有公交站,我一咬牙,拔腿就往附院跑。
好在平时练游泳,我体能还可以。可是即便这样,用跑五十米的速度狂奔了快两公里到附院的时候,我也上气不接下气了。
跨进急救中心门槛时,我踉跄了一下,手肘哐地一声撞到玻璃门。站稳之后,我疼得龇牙咧嘴的,突然听到几步外有人叫我:“夏裴?”
我愣了愣,寻着声音往身后望过去,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叶泽林和他那个同学从门口外面的停车场朝我看过来,我大声地说:“对不起老师,我现在有急事!”
说完我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跑到急救室的地方,看见平时照顾爷爷的丁姨着急地在那里踱着步。
我匆忙跑过去:“丁姨,我爷爷呢?!”
“刚被推进去了!”丁姨看到我,简直松一口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跟我说:“昨天夏老说有点心绞痛,我本来想带他来医院,但是他说不用来,我就拿药给他吃了。结果可能今天太热了,他刚才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突然又疼了,走也走不了,我想说回家给他拿药的,可是我还没走两步他就疼得躺地上了,我就叫了小区的医生急救。但夏老却好像休克了,所以我就赶紧打了120送这!”
听到休克两个字,我两眼一黑,丁姨还要火上浇油地说:“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都在外地。我就给你二叔打,谁知道又老打不通,我简直急坏了!现在你来了就好了,我下一家客人的孩子还在幼儿园等着我接她放学呢,四五岁的孩子,没人带不行,他爸妈都打我好几个电话了!”
我说:“啊?可是,我一个人……”想到那毕竟是个小孩子,也只好把话咽回去,我无奈地说:“好吧……那您快去吧。”
丁姨急匆匆地走了,我有点慌乱地拿出手机,播了我二叔的电话,可那边的确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态,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会。我本来还想打给我二婶,可是想了想,她跟我二叔都已经离婚一年多了……
就在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身侧突然有人说话:“你来这干什么,不舒服吗?”我转回脸,叶泽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老师,我……”我刚张嘴,一瞬间却突然觉得呼吸不上来,一下子失力地往下蹲,叶泽林俯身来扶我:“夏裴?”
“没什么……我、我喘一会……”我话也说不好了,头上一阵晕眩,胸口也堵住。这个时候,叶泽林却突然抓着我胳膊往他肩上一带,手臂在我小腿上一用力,然后我身体就腾空了。
我有些懵地看着他迅速地把我抱进了旁边的一间空诊室里,在病床上放下。他俯身在我面前,听了听我的呼吸,手心在我额上抚了抚,然后手指搭在我颈边的动脉上。两秒之后,他突然二话不说地把我外开衫的拉链拉开,又解开了我里面衬衫顶上的两颗扣子,然后手在我颈后抬了抬,压低声音:“仰头,呼吸。”
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只好抬了抬脑袋,他又说:“大口一点。”
我看着天花板深吸了两口气,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怎么了这是……诶,叶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我偏了偏脸,听见叶泽林回头说:“没什么,只是中暑了,能不能帮倒杯水?”
“好,稍等啊,马上来。”
护士出去了,他回过脸来,我感觉一片昏花缭乱的,干脆闭上了眼睛。
护士很快就回来了:“给,叶老师。”我听见叶泽林道了个谢,护士就出去了。过了一会,我缓缓睁开眼,他把水拿在手上低声说:“好些吗,起来喝口水,慢一点。”
我点点头,慢慢撑着床起了半身,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有些晕眩地说:“谢谢……”
他又把纸杯拿过去:“你躺着,我再去给你接一杯。”
叶泽林转身出去了,我又躺下眯了会,脚步声很快又回来了,站在我病床边。我睁开眼,看见他就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垂着眼睛看我:“午晚温差大,你要注意穿脱衣服。你刚才跑太快,加上着急,所以会这样,放松。”
我嗯了声:“早上教室冷,有点穿多了……”叶泽林看着我,镇定地说:“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我看着他:“我爷爷心绞痛犯了,正在里面急救。”
他怔了怔,我语无伦次地道:“阿姨说好像挺严重的,刚才都休克了……我爸妈都在出差,下午的飞机才能回来,我二叔又一时半会联系不上……万一……”
“你别急,我……”叶泽林张了张口,我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我拿起来看,是裴益的电话,我接起来,他在那边有些急促地说:“裴裴,你现在在附院吗?”
“我……在啊。”我有些茫然,他又问:“在急救中心一层?”
我说:“嗯,就在进来左拐那边。”
“好。”他把电话挂了。我还没怎么回过神,门外已经有快步走来的声音。我撑起身子往外瞧,居然看见裴益在外面张望着。我不敢相信地叫了他一声:“裴益?”
他回过头看见我,大步走了进来,我看着他的装束有些莫名:“你怎么会来,你不上班吗?”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来附院找你。”他低头看了看我,有些担忧地伸手来抬我的下巴:“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样,怎么发烫?爷爷呢?”
我紧绷着的神经好像一下子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