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错的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望着他,只见他砸了咂嘴,意犹未尽的模样:“果然好,醇厚甘甜,滋味绵长,你们快接着行令,我还等着喝下一杯呢。”
顾青青家教甚严,平阳王不让她在外面喝酒,因此跳过,她抓了一把让白七猜,白七未中,饮酒,赞叹道:“王先生的竹叶青是白七喝过最好的。”
轮到白七抓子,她下首坐着的是叶凛。
叶凛很少喝酒,白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只能随便抓了一把,叶凛淡淡道:“双。”
摊开数了下,果然是双。
叶凛之后就是周楚情,她正满怀期待地望着叶凛。然而叶凛动也没有动,不去抓瓜子,也没有看她一眼。
周楚情的眼神从羞怯的期待,渐渐沉寂了下来。
王复见气氛不太对,笑了一笑:“叶公子怕是有些拘谨,我来吧。”说着抓了瓜子含笑望着周楚情,周楚情面色苍白,飞快地瞥了王复一眼,低低道,“单。”
王复数了一下,是单,周楚情不用喝酒。
酒令一巡接着一巡,众人多少都喝了些酒,唯有叶凛,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过,也因此滴酒未沾。周楚情的令一直是与王复互行,她的脸色也一直是淡淡的苍白,即使喝酒也未能给她的脸上带来一点血色。
很快一坛酒即将见底,天色也暗了下来,酒令到了最后一巡。
轮到白七抓子时,王复忽然道:“叶公子一直猜对,我却不信这个邪,来,叶公子猜猜我手里的是单是双?”
王复似笑非笑,飞快地抓了一把瓜子。
叶凛没有丝毫迟疑:“双。”
王复笑着摊开手数起来:“二、四、六……哎呀,十三颗,是个单,叶公子终于能尝尝王某酿的竹叶青了。”
叶凛似乎怔了一下,抬起眼看了看王复。
片刻,他端起面前一直没动过的酒杯,一饮而尽。
“如何?”王复似乎有些微醺了,笑着追问。
“好。”言简意赅。
“哈哈哈哈,多谢!”王复快意大笑,拿了支筷子敲着酒坛唱了起来。
乘东风万里醉人来,呼起酒一杯。
待十枚猜角,八巡令后,相各扶归。
暗立江楼沉夜,倚杖听轻雷。
不意度前事,浪卷千堆。
策马轻尘陌上,狂歌故里,一枕斜晖。
历青山流水,又雨打风摧。
为功名,尽日相酬,再不负当年旧烟霏。
怎奈得,梦也深重,帘幕低垂。
王复的嗓音明亮疏朗,一阕《八声甘州》唱的荡气回肠,既有朋友相交的欢愉,又有曲终人散的怅然。
一曲唱罢,王复甩了甩袖子:“不早了,酒也喝完了,各位请回吧。”说完大笑着站起身,潇洒地离开了大厅,往后院去了。
阿平不知何时又出现,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请。”
萧寻虽然仍有些意犹未尽,但主人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失礼。这王复还真是恣肆狂放,高兴的时候称兄道弟呼朋结伴,喝完了酒就直接撵人,真是叫人没脾气。
几人离了观云酒肆,慢慢向城里走去。
不知何时,周楚情已悄然离去,没再跟着他们。萧寻长叹一声,砸了咂嘴:“今日这酒着实不错。”
并没有人回应他。
顾青青不喝酒只看他们行令,早已倦了,此时正掩嘴打着呵欠。叶凛是一贯的不爱理人,尤其刚刚还喝了一杯酒,此时面无表情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白七垂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寻挠了挠头,这都是怎么了?
白七却不是在走神,而是在思索刚刚的一些疑点。
刚进酒肆的时候,她发现酒肆中用来栽培花草的都是红土。联想到周楚情鞋子上的红土痕迹,就是说在遇到他们之前,周楚情已然去过了观云酒肆。但她一路上未提,是想隐瞒这件事,为什么?
更奇怪的是,酒肆主人王复也如同从未见过周楚情一般,见到她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如果周楚情之前已经被允许踏入酒肆,沾到了红土,那酒肆主人没理由对她毫无反应。
这两个明明见过,却彼此装作不认识的人,想隐藏什么?
周楚情是谢飘渺的徒弟,谢飘渺是夜阑宫的人,也许还是头目,这个王复莫非也是夜阑宫的?
从酒席中的表现来看,王复并不可疑,只是个普通的风雅隐士,但……
“叶凛,你怎么还板着个脸?”萧寻笑道,“不就是猜错了一回,不要挂怀了。”
白七心内一动,望向叶凛:“你刚刚是怎么能一直猜对的?”
叶凛淡淡道:“你拿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数清楚了,自然不会错。”
这么快?白七先是一惊,而后了然,叶凛本来练的就是快剑,有如此目力也不奇怪:“那为何王复那次你错了?”
“没有错。”叶凛眉峰微蹙,“他拿起来的时候,是双数。”
是双数?那怎么会变成单数的?
白七相信叶凛,也相信他的本事,他说是双数,那就一定是双数。
拿起来的时候是双数,打开却变成了单数……难道是……
白七悚然一惊。
“萧寻,假如掌心里有一把瓜子,你能用内力将其中一颗碾成齑粉吗?”白七急急问道。
“其中一颗?”萧寻似有所悟,摇了摇头,“我做不到,这不仅需要极强的内力,更需要有深厚的功体辅助,才能让内力如此自如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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