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难过,任由着齐氏拉着自己走出了厅堂,丢下大舅母宋氏一个人在那里。
此时的宋氏也有些懵,没料到一向温柔好说话的小姑子居然这么生气。
她想,我都带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咱们俩家又没有正式婚约,至于吗?
果然还是因为她儿子十分优秀,路家不愿意放手的缘故罢?
“秋锦!”宋氏冲门外叫自己的大丫鬟,“把东西归置好了送到路夫人屋里去,没的丢了回头还要找咱们。”
她亦站起身,款款扭着有些壮硕的腰肢走了。
秋锦进了屋子,为难的看着桌上四个锦盒,又叫今日捧过来的两个丫鬟,“夫人说的话都听见了吗?”
说罢亦扭着腰肢走了,姿态倒与宋氏有几分相似。
再说齐氏尚未缓过神来,又见了那两个送锦盒过来的丫鬟,顿时气的就要摔了了手中的茶杯。
路子昕连忙拉住娘亲,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
气大伤身,她不想娘亲为此再生一场大病出来。
梦里就是因为她被退亲,气急攻心之下父亲呕了血,母亲其实也日夜伤心落泪,只是在她面前还要强撑着笑脸,刚调理好些的身子又不大好了。
路子昕早打定了主意,她定要护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不叫他们有事!
这一次她要劝住母亲,在她看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实在不必动怒的,对身子不好。
“桑葵,先将东西收下,领他们去吃些点心吧!”路子昕朝桑葵吩咐了一句。
她们在厅堂里说话的时候,丫鬟们并不在跟前伺候。
因此桑葵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惹主母生了这么大的气,坐在那里胸膛起伏不定,握在袖下的双手也有些微抖动。
主母不高兴,做丫鬟的察言观色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她福了福身应声“是”,也板着一张脸,客气地将两个小丫鬟“请”了出去,别说点心,话都不曾说一句,就晾在一个偏厅里。
也没叫人上茶,更别提冰盆。
正是五月里热起来的时候,两个丫鬟叫苦连天,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差事来?
原本欢欢喜喜地来送礼,两人想着路家一向对下人和善大方的,少不得会得不少赏钱,哪知却是个苦差!
夫人明明点的秋锦姐姐来送,她倒好,两手一甩推了个干净,只叫她们姐妹吃这一顿苦头。
由此两人便将秋锦记恨在心里,不料后头却帮了路子昕一个大忙,叫她逃过一劫,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此时,路子昕正在正屋里劝齐氏。
“娘亲何必与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丫鬟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手轻轻抚在齐氏胸口,帮她顺气。
“我哪里是在气她们?我是气你舅母,你可是她亲外甥女儿,她就这么作践你……”齐氏说着就有些哽咽。
她是真的伤了心。
若真论起家世来,齐琛哪里配得上女儿?
她虽然平日里低调谦逊的很,可京城谁不知道路家一门三进士,如今正是中兴之相?
再说幺女,模样娇俏可爱,性子又伶俐讨喜,心地更是十分良善。
自打女儿小模样长开了到了嫁娶之龄,不知有多少人家私下里和自己打听,考虑到齐琛尚未中举怕齐家面上不好看,她一概只说“女儿还小,想多留两年”。
☆、047抱柳抱蕊
数来数去,凭哪一户不比齐家更显贵?
低头娶媳抬头嫁女,可齐氏却和路景修要将女儿低嫁。图的不过是因为齐家毕竟是她娘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女儿受了委屈。
可到头来,她还是让女儿委屈了。
“昕儿别难过,凭咱们家和你的才情相貌,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等着娶你进门呢!”齐氏一伤心,自觉愧对女儿,便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宽慰她。
李家小子定了亲事,可魏家的小世子还没有呢!前两日魏夫人还来探了自己口风,还有顾家、田家,对了对了,还有那个韩世子,齐安侯府前些日子不也托了大长公主来说亲?这些人家眼神儿可好着呢!
齐氏打定主意,这次她必得擦亮了眼睛,好好儿地挑一个女婿回来,保准样样儿都比齐琛出色!
路子昕听齐氏这样说,不知怎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韩均那日隔着一堵墙和她说,“明日就去提亲”。
他果真来了的。
路子昕心里有丝丝甜意,面上不觉带了出来,有些娇羞。
“娘亲,你说什么呢!女儿不是说过了,不嫁的。”话还同以前一样,语气表情却扭捏起来。
齐氏听了,摸摸幺女黑亮柔软的长发,宠溺地道:“好好,不嫁就在家中娇养着,一辈子做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母女二人依偎在一块儿,温馨的很。
路子昕趁着气氛正好,接着劝她,“娘亲,女儿根本就不伤心,先不说我根本不知何时与琛表哥有了婚约,可我心里一直只将他当做哥哥的,若果真成亲,岂不是别扭?”
“胡说,哪里来的婚约?不过是你舅母一厢情愿罢了!”
齐氏绝不会对外说有这一桩亲事,女儿最好也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已经迟了。
路子昕偷偷一笑,觉得娘亲原来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便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娘亲,原就没有的事,您何必生如此大气?差点儿吓着女儿了呢!”
她身子缩了缩,一副怕怕的小模样。
“我就是气不过,当初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