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以后我会想你。我韩葳说到做到。”
韩葳嘴里喃喃念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滚下,神色却出奇地平静,已经盘算好了下半辈子的日子,干脆就去宣崇观与韩芙作伴好了,“还当什么公主,相府小姐我都当不好,我能是那块料?”
韩杉此时并没有什么心情册封公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余胜翼、连峻、陆仕潜甚至是韩葳还要在意李迎潮的生死,但是上京城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三月十五,距离李迎潮追踪廖钟山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
在辽北无夏山这个号称没有夏天的地方,春天也才刚刚苏醒,估计还要经过漫长的梳洗打扮才能出门。正午的阳光在这里都只是光线而已,丝毫无法匹敌亘古即成的冰寒。
余胜翼、连峻、陆仕潜一行人穿梭在这片深山老林里多日,一无所获。余胜翼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身旁大树上,树冠上一阵哗啦啦,瞬间砸下一堆雪块,打歪了余胜翼的皮帽。“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廖钟山倒是会逃。”余胜翼抹干净脸上的雪,气着吼道。
旁边乌尔王笑呵呵道:“廖钟山常居辽南,他若进了这辽北老雪林,想必也是出不去的。”
余胜翼一把揪住他衣领,怒道:“你说‘也’是什么意思?”
“行了,”陆仕潜将腿从过膝的雪地中拔出,“你老冲他发火有什么用!”
连峻望了望四周的参天高木,思忖着道:“廖钟山也不是傻子,他是要逃命,又不是要自杀,为何要往这里跑?”
乌尔王接口道:“除非你们那位小王爷是个傻子,把人往这里赶。”
余胜翼闻言,照着乌尔王硕大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乌尔王怒了:“你给我放尊重点,本王好歹也管着几千号人,你……”
余胜翼道:“大爷我十九岁就管着几千号人了,若找不到小王爷,我让你那几千号人全都陪葬!”
陆仕潜无奈地冲着乌尔王一笑:“大王别介意,他开玩笑的。”
乌尔王往陆仕潜身边凑了凑,嘀咕道:“哪有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的。”说着拍了拍陆仕潜,“这位老兄弟,你就很讲道理嘛,大家轻松一点不好么?”
陆仕潜苦笑,抬头看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雪林,连忙低下了头,不能看,看了就泄气。
几人之所以兴师动众地往北面寻,乃是因为最初有一名玄甲卫回头报信,言李迎潮向北追击廖钟山,经过多番追察,也确实遇见过几次辽宫侍卫打扮的人死在山中,而随着追察的深入,渐渐也有玄甲卫的尸体被发现。
可以确定的是,李迎潮只带了玄甲卫,但廖钟山身边有多少人,众人不得而知。如今,已经一连多日没遇见半个人影和尸体了,陆仕潜和连峻越来越沉默,余胜翼越来越暴躁,都是因为一行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李迎潮的方向。
正艰难前行中,后面跟来的几名士兵当中忽然一阵骚乱,前面几人连忙回头,原来是有一名士兵小解的时候误跌入一个深坑,由于雪太厚,众人方才路过时没发现丝毫异样。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名士兵拉上来,那士兵却道:“等等,下面好像有人。”
所有人都跳了下去,扒拉开厚厚的雪层之后,一具尸体露了出来,乌尔王突然大叫:“就是他,就是他,这就是廖钟山。”
陆仕潜连忙细细检查起来,见尸体上有三四处致命的剑伤,脸上顿时现出喜色:“是公子的剑没错,公子来过这附近。”
几人心下重新燃起了希望,草草吃了点东西便继续搜寻,只是冷静之后又继续不安起来,这里天寒地冻的,谁知道那尸体是多久之前死在这的?行不多时,前方向导突然挥舞着手臂往回跑,乌尔王见状忙低声道:“不好,大家快撤,这附近有野熊出没。”
三名当地的猎户向导皆神色慌张地向来路跑去,乌尔王及几名亲随紧随其后,只陆仕潜、余胜翼、连峻三人驻足原地,神色犹豫。乌尔王停了下来,道:“走吧,你们若实在不甘,回去多带些人手和兵器再来就是。”
陆仕潜略一沉吟,道:“你们先回头,在先前路过的那个山洞等我,我再往前走走看。”
乌尔王道:“不行,既然这附近有熊瞎子出没,山洞也不安全,我们这就直接下山回去。”
余胜翼道:“你敢!”
乌尔王苦着脸道:“我叫你余大爷还不行么?当向导这种事总得你情我愿吧,我现在赶着逃命,你就算逼我也逼不出你们的小王爷,我先走了。”说着竟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几名士兵胆怯地看了看余胜翼和连峻,余胜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跟他们走吧。”
转瞬间所有人都跑了个精光,只留下三人愣在原地。余胜翼道:“陆师傅如果还要往前走的话,我跟你一块。”
连峻道:“你们确定记得路么?”
三人一路都凭记忆记着路线,不过由于走得太远,记忆难免出错,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连峻淡淡道:“走吧。”说罢在前面打头阵,继续向深山行去。
那猎户向导之所以认定有野熊出没,是因为附近区域散落着一些野兽残骸。三人继续前行,不多时,最前方的连峻忽然停下了脚步,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硬物,忙低身挖了出来,三人见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之感,这是李迎潮的剑鞘。
连余胜翼都有点紧张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妈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