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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因着昨日安歇的很早,是以今日季裳华很早就醒来了,看着斜月深深已经西沉下去,天空泛出鱼肚白,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透过云霞射出道道金光,世间万物又渐渐充满朝气。
渐渐地,云霞褪去,太阳折射出炽烈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照亮了一室温暖。
窗子外的鸟笼里挂着一只画眉,正欢快的叫着,吊兰的影子也投影在窗纸上,看起来一片安静和谐。
季裳华翻了个身,却是不想起来,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听着外面的的动静。
繁缕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季裳华,她叮嘱道:“天色还早,小姐还未醒,你们小心些,不要吵醒了小姐。”
立刻有人答道:“是,繁缕姐姐。”
白苏脚步轻快的走过去,道:“繁缕,小姐还要用药,我去小厨房看看早膳,你记得盯着小姐的药。”
因着季裳华只放心她们两个,为免于被人做手脚,是以,煎药这种事情一直都是两人亲自盯着的。
繁缕催促道:“哎呀,我知道的,小姐醒来是要用膳的,你快去准备吧。”
白苏失笑,回头看她一眼,就快步去了小厨房。
季裳华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对话,微微笑了,没有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再寻常不过,如果就这样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只不过醒来后,面临的还是无止境的斗争。
她暗暗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也没有唤外面的丫鬟,便自己起身穿衣了。
繁缕掀开盖子,看着里面冒着白烟,已经烧得滚滚的药汁,散发出浓浓的药香,用勺子舀了一勺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闻起来却是好苦的样子。
她对丫鬟福儿道:“这里有我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福儿笑着起身,“是。”
没有任何要留在这里邀功的意思。
繁缕对此很是满意,这个福儿很是老实守本分,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事实上,对外说这药是治疗风寒的,实际上是来治疗伤口的,未免节外生枝,万不可让别人知晓。
药熬好后,繁缕端着药罐和碗出去,就在走出门外的时候,繁缕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痉挛,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来不及想太多,一下子就将托盘放到福儿手中,急急道:“你先拿着,我去去就回。”话落,就跑了出去。
福儿不明所以,禁不住上前走了一步,“哎,繁缕姐姐……”
可是,繁缕早就跑远了。
福儿端着药,走到季裳华的寝屋门外,看看手上的药,又看看紧闭的房门,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思考了好长时间,她决定还是不进去了,她知道,季裳华是不喜欢外人进屋伺候的。
这一等,就是两刻,药罐里的药都要凉了吧。
白苏和繁缕一同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福儿正站在一棵木槿树下发呆,眼睛直直的看着朱红色的门。
两人对视一眼,繁缕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不进去?”她掀开盖子,果然药凉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姐还等着吃药呢。”
见到繁缕,福儿支支吾吾道:“我……你没有让我…。进去……。”
繁缕:“我……。”这真让人哭笑不得。
白苏摇摇头,道:“还是快些端回去重新热一热吧,小姐还等着呢。”
繁缕深吸一口气,以往白苏总是说她笨,如今她可是见到一个比她还笨的。她忍不住仰天长叹,“算了算了,我去了。”
福儿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局促不安的扭着衣服的一角,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还是等待受罚,“白苏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苏忍不住打量她几眼,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傻,看的福儿更觉得紧张害怕,似乎都要哭出来了,却忍者不让眼泪流出来,“白苏姐姐,我……小姐会不会罚我?”
白苏深深看她一眼,道:“放心吧,小姐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你先下去吧,以后……万不可这样死脑筋了。”
福儿感激涕零,“谢谢白苏姐姐,谢谢。”她迫不及待的转身,“那,那我就回去了。”语罢,一路小跑走掉了。
白苏轻笑一声,推门而入。
吃药的时候,白苏笑着对季裳华说起了这件事,“要奴婢说,这件事繁缕也有责任,你平时又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丫头脑子不太灵光,怎么能将这件事交给她呢,就算交给她,也要嘱托好,让她送进去,结果倒好,她就这样和木头桩子一般在门外站了两刻,耽误了小姐用药的时间。”
繁缕脸色一红,有些羞窘,“我知道她平日反应有些迟钝,是以一直安排她在外院做粗活,劈柴烧火什么的,可是谁想到她那么傻?再者,我当时的也是着急,见只有她一人,就只好给了她了……。”
季裳华看着笼子里两只小白鼠,还活蹦乱跳着,才放下心来。忍住浓浓的苦味,迅速将一碗药喝完了,问道:“哦,她素日也是如此吗?”
白苏道:“是小姐。若是小姐对她不满意,那奴婢这就回禀了老太君,将她送出院子。”
“这倒不必。”季裳华微笑着道,“她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到底没有坏心,外祖母心疼我,若是我表现出对她的不满,外祖母很可能会将她送出去,我又何必做那等恶人,断了她的出路?”
白苏早就知道季裳华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虽说心机高明,却从不连累无辜。白苏笑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