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团雪连连点头,按鲁王的话去做。鲁王回房见吴心颜,好言安慰:“收留血书足见有心,事情闹得再大,与你没有关系。放心吧,有事你对我说,有我在呢。”
吴心颜有一刹那眸光泪盈,但低低头也就不见。
鲁王没指望她交底,装没看见,让吴心颜回房。自此,父女等着吕心颜下一步举动。
……。
“张进求见长公主。”
楚芊眠冷冷一声:“让他进来!”
张进是个胖子,快马进京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进来,好似一个球进殿。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臣冤枉啊。”
殿外,彩灵一个激灵,这么巧,她刚到就听到这一幕。绿玉走近面色不善:“你不是这宫的人?”
彩灵看看她的服色:“回姐姐,我是御花园侍候的宫女,总管杨公公说长公主这里缺人手,调我前来。”
绿玉板起脸:“你会种花吗?”
彩灵欢喜不尽:“种花我拿手,”试探地道:“不过,我只听说太后爱花。”
“这不要你管!”绿玉凶巴巴。
彩灵低下头。
绿玉又缓和:“你只种好花,长公主会高看你的。”嫌弃的瞅瞅彩灵手中的小包袱:“哪里捡来的破烂?丢了。”
“姐姐,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彩灵陪笑。
绿玉撇嘴:“真穷。”让彩灵跟她走,扭身子时,发上步摇叮当作响,几个微放白光的珍珠虽小些,但招人注视。
彩灵对殿中再看一眼,见里面愈发没有动静,寂寂好似没有人声。转过殿角更加遗憾,这下子连微风细语也捉摸不到。
向同住的宫女打听:“长公主要花是准备送太后吧?”
琥珀细声细气:“可不是,唉,宫里难呆呐。”彩灵心知肚明,又有人发难,长公主殿下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倒。
……
楚芊眠冷冷望着下面跪的张进。
她与他共事一年有余,从感觉上说,还是相信他。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谁会变。
劈面斥责:“张大人,你办的好事情!”
“臣与仓县谢州曾是学友,臣不但没有抢他的粮食,还曾送他万担粮食。长公主大军一到,我曾让人邀他前来,却再没找到他。”
张进以袖拭泪:“没想到他不在人世,更没想到他临死污蔑我。”
他取出一叠纸笺,上面是进京路上写下,那几年细细的行程。
宫人接过送上。
楚芊眠翻看一下,心里放心不少。取出几绺布条,让宫人送给张进:“张大人,都说你近一年政绩不错,这是皇上穿过的衣裳,是什么地方有过我不记得,皇上还想再做一件,你帮我看看,哪里还能买到?”
张进接过看看,虽是旧衣,也一一的说明出产在哪里。
楚芊眠面色冷淡不改,把脱罪的纸笺还给他:“刑部在查,你当知无不言。”
张进叩头说是。
宫人引他往外面走,忽然一声巨响迸出。张进吓得一步跳回殿内:“护驾,快来人护驾。”
带路的宫人对他说了好几句话,张进茫然,反对她更怒:“护驾要紧!”
“看我,一着急就说家乡话。”宫人歉意:“张大人不要紧的,是殿下为皇上寻来的鞭炮走了火。”
宫人重新带张进出去,楚芊眠勾起嘴角。
太后从正殿走来:“可有眉目?”
“母后,张大人已洗脱嫌疑。”楚芊眠把几绺布条呈给太后:“这其中的一条,是谢州血书上剪下来的。谢州是仓县县令,这布料却不出自仓县。”
太后眸光微转:“这我已知道,我也天天在看刑部审讯的供词,只是,布料这一句写在哪里?”
“母后,这布料张大人说明来历,是张大人和谢州求学那城里所织,母后请看这上面一点花式,这是桂花,喻意蟾宫折桂,一般是家中姐妹或母亲织给学子,不对外出售。”
迎上太后疑惑:“恰好,这城我去过。当时我四岁,父母亲哄我念书,对我说这个故事,母亲在那城里学到织桂花的工艺,回家去也帮我织一件,我才肯好好上学。”
楚芊眠嫣然:“如果张大人心里有鬼,他不会明说。因这衣裳,只有那城中才有。外人去呆的日子不长,不容易知道。”
太后哦上一声,隐有羡慕:“都说你走过很多地方,原来是从小的时候就这样。”
但是道:“凭这一点,不能就说张进无辜。”
楚芊眠指指宫女:“琥珀是仓县人,逃难到外省被我收留。我刚才用鞭炮试张大人,张大人连说护驾。琥珀用方言对他说不过是鞭炮走火,他却没听懂。”
张进也有可能是装相,但宫中巨响只为试探他,他未必想得到。
在宫里,可不是随便玩耍之地。
太后有了笑容,唏嘘道:“清白就好,我实在是看不得表里不一的人。我知道以后会有这样的人,但好歹不要出来这么早,弄得人心里上不上、下不下,还以为这天下又要乱。”
“是啊。”楚芊眠也不想再经历一回。到底是谁操纵这一切,他最终的目的是扳倒自己,还是直指皇帝?
……
彩灵在房间里面色苍白,装着害怕起不来。内心呢,也真的害怕。刚才那一声巨呼,她差一点儿就本能而起,冲到房外。
她全力的敏捷,可是侍卫都比不上。
琥珀对她冷嘲热讽:“这么小的胆子也能来侍候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千军万马中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