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对着张士走去:“你叫什么名字?”
张士放下剑,深深的弯下腰:“小人叫张士,是楚家的一名下人。”
张士觉得你认不出来我吧,那个时候我是个姑娘。
上官知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剑,疑窦重到一定地步,直接可以当证据用。但此时不是揭穿的时候,一言不发走开。
楚云丰有点儿心虚,把脸扭去一旁。
楚云期不害怕说破,说破也是把大名郡主再骂一回,再骂上官国舅父子两年前瞎眼。但上官知就要离去,何况让心里不痛快。
准岳父不是体贴,是怕他由此办不成事,大家什么时候能各回各家?
楚云期也没有说。
铁权打扫战场,樊华、吕胜赶着车,请上官夫人和女眷们到车里去。
道边,上官知、官员们和铁权依依道别。
都没有开玩笑或调侃的心情。
都知道一场即将席卷全国的战争将拉开序幕,远比现在的各省自惊自乱要强的多。
他们走出两年的苦难,却还不是终点。接下来的,才是走向终点的最后一幕。
这一幕,并且不短。
“公子珍重!”
“大人们珍重!”
白云悠悠之下,揣着的是复国的情怀,离开的是赤血肝胆。
吕胜把车停在西宁王府的角门里面,虽然在车里换过衣裳,上官夫人下车的时候,还是左看右看。
樊华走过来道:“没事儿,您看这四下里没有人。不过也不是没有人,我表弟说守卫只多不少,但是近来备战入编,闲走动的人就不多。请进去吧,前面就是离我妹妹住处最近的二门,走不了几步就到。”
上官夫人对他道谢,悄悄的认真扫了一眼。
这是京里最出名的纨绔,国舅提起来,想到冠军侯府的出身,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现在看他虽还眼珠子骨碌碌总觉得不稳重,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出来可靠。
那还没有给亲事一个准话的亲家,楚云期夫妻,硬生生地把这个孩子扭转。
所以,芊眠姑娘把太子养的很好。这就叫家学渊源吧?
对着楚芊眠的住处走去,上官夫人边走,边这样想着。在她身边走着的妹妹陶周氏,嫁到中兴侯府,很想为陶娇珠说媒的那个,又凑到耳边来:“姐姐,你真的不把太子带在身边?”
上官夫人狠狠瞪她,低而厉声更重:“你要是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咱们就不再是姐妹。”
不仅仅是太子不要乱提,带走太子的话,上官夫人也不喜欢妹妹再说出来。
陶周氏缩缩脖子,小声道:“好吧。”她觉得自己还不是为了太子好和姐姐好吗?也就是为了娘娘好,为整个国家好。太子殿下,还是养在上官夫人手里更令人放心吧。
她倒不是怀疑楚姑娘,而是楚姑娘今年十四岁,她自己还算是个孩子。
来到院门外面,见到红漆雕梁的长廊下面,太子坐在楚芊眠身边,不是平时高兴模样,垂着个脑袋跟挨训似的。
陶周氏张张嘴,还没有说出来,上官夫人先一步阻止她,又给她一记瞪眼:“你闭上嘴吧,不要说话。”
在她们身后的奉新伯花家夫人,暗暗的高兴。花夫人的女儿许给楚行剑,她当然想着太子一直养在楚姑娘身边。
有了西宁王的助力以后,大家可以喘口气,对以后也敢有规划。
要还在逃难,没有心思想这些。纵然这样想了,也没想对谁谁不利。大家还在困难里边,这并不难懂。
但是太子对楚姑娘有情意,对花家永远有利。花夫人暗暗的盘算,她已经和一半的女眷重新巩固交情,还有一半得抓紧了。这太子啊,还是楚姑娘养着的好。
太子倒不是知道有花夫人这样想,而是见到上官夫人,就想起来她总想抱他。虽见过好些面,但太子还当上官夫人是不熟悉的人,见她走上台阶,站起来,不是迎接舅母,搬起自己小杌子,挪到楚芊眠身边。
“这是舅母啊,稷哥,舅母是疼你的人。”楚芊眠柔声劝他。
“不要。”太子还是这一声,坐下来继续垂脑袋。
差一点儿又要先说话的陶周氏,让这句“不要”,把嗓子里话打回肚子里。想一想,她还真的是闭嘴更好。
别惹得太子面前留下印象,太子也一直对她说不要。
上官夫人离远些,问楚芊眠:“稷哥为什么不高兴?”
“稷哥,你告诉舅母好不好?”楚芊眠微微地笑。
哄上好几声,太子才沮丧地道:“哥哥许久不看稷哥,哥哥为什么不看稷哥?”
这一刻,上官夫人感叹不已。情不自禁的,对陶周氏瞄瞄,才把心神重放到太子身上。
这是个多聪明的孩子啊,谁对他好,他记得真真的。
绝对不是一块糖就能哄走的人,也不是小孩子忘性大,离开他,他就会渐渐不想。
也许十天还在孩子的记忆范围之内,但是上官夫人依然为上官知和楚芊眠感动。
这是他们花足心血挣来。
楚芊眠请她们坐下,上官夫人坐的离太子最近,但也不敢太近。慢慢的说着话给太子听,太子还是个不高兴,直到花小五到来,还认得这是个有趣的,恢复些活泼。
花小五大喜:“可以和稷哥玩了吗?”
雪白胖脸上,巴掌印子已看不见。
铁标忠实的执行哥哥的话:“你只能来看看稷哥,不能和他玩太久。”楚芊眠含笑点头。
对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