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二人。
可待这二人定眼一看,却是一愣,眼前哪有金虔身影,再一转眼,只见金虔不知何时竟已窜到了两人身后,嘴里还嚷嚷着:“两位大人,架住了、架住了!”
话音未落,便见金虔右手一挥,一股黑粉顺手撒出,直奔几个黑衣人而去。
张龙、赵虎顿觉一股恶臭袭来,直想腾手掩鼻,可又碍于手中钢刀不可松,只得硬着头皮强忍。
突然,只觉钢刀之上压力消去,又传来数声闷响,抬眼一望,只见围在门前几名黑衣杀手竟是直挺挺躺倒在地,脸色青绿,最怪异的是,几人皆是双目圆瞪,周围还有环绕青黑眼圈,和这几日开封府上下众人的黑眼圈倒有几分神似。
张龙、赵虎惊愕。
只见金虔提着一个大布袋,气呼呼上前,朝黑衣人脸上狂撒黑粉,便撒还边嘀咕道:“‘睡散’一撒,包你肌肉僵硬如铁,十天十夜无法合眼睡觉,啧啧……咱毒不死你还困不死你?!咱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滴清亮冷汗从张龙、赵虎额角滑下,在刀光剑影映照之下,分外显眼。
“这是?!”熟悉嗓音传来,两人抬眼一望,只见展昭不知何时立在门前,环望满地直溜溜的黑衣杀手,面带疑惑。
“这个……”张龙、赵虎干笑,“多亏金捕快、多亏金捕快!”
展昭望了远处的金虔一眼,暗暗叹气,转身对张龙、赵虎道:“回屋禀报大人,说刺客已经尽数被擒,已无大碍。”
“是!”张龙、赵虎抱拳,又同时抬眼望了院中躺倒一片的黑衣刺客以及还在对着尸体喊打喊杀的一众衙役,不自在干咳两声道,“属下这就去回禀大人!”
当夜,开封府上下一片欢腾,不是因擒住数十名刺客,而是公孙先生的药汤终于初具成效,范某人的夺命呼声竟消弱至可以忍受地步,开封府上下终于迎来了一个可眠之夜。
不久,江湖上便传出小道消息,声称开封府内的衙役捕快,个个武功盖世,且出手勇猛之极,狠辣之极,若是擒住入府刺客,定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此,开封府被列为黑道刺客杀手黑名单之首长达数月之久,直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打破了这个神话。
*
东京汴梁城内众人皆知,这六月初六可是一个大日子。
此日乃是当朝天子生母、八王千岁原配、南清宫狄娘娘的寿辰。
六月初六一早,南清宫便是挂红吊彩,喜气盈门,仆人属下个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连走路都带着威风。
也难怪他们如此,今日,莫说文武百官,就连当今皇上,也要亲临南清宫为狄娘娘贺寿。连那当朝太后,都是对此事重视非常,几日之前就将八王请入禁宫,商讨贺寿事宜,直至六月初六清晨,才护送八王千岁回宫,还随行附送贵重寿礼,可真是给了这南清宫天大的面子。
虽说寿宴乃是晚宴,但从晌午开始,便有官员登门献礼,上门道贺,络绎不绝。直至黄昏时分,百官皆已到齐,就等圣驾亲临。
慢着,谁说百官皆已到齐?!
明明还有二位重臣尚未到府。
是哪二位?有如此大的胆子,连给当今皇上的亲娘贺寿都敢迟到?
一位是当朝太师,庞娘娘的亲父庞吉。
此人与八王千岁向来不合,听说最近又染病在身,迟到倒也不奇怪。
可若说这另一人,就不得不令人费解了。
此人与八王千岁素来交好,往年贺寿也从未迟上半刻,为何今年如此反常?
谁啊?
还有谁,朝堂之上,与八王关系最好的便是此人,清廉公正,官声极好,就是那开封府的包大人。
怪哉、怪哉……
*
南清宫内,百官云集,八王夫妇正坐南清宫正殿,满面笑意。
只见那狄娘娘,脚蹬金寿宫鞋,身着正红百寿图衬花裙,外罩清紫透明飞云纱,头戴牡丹镶金携玉簪,慈祥眉目,端庄气质,风姿绰绰。
再看那八王千岁,头戴紫金冠,身着祥云紫锦袍,腰横翠玉镶金带,脚蹬瑞祥青云靴,眉目清朗,三缕墨髯,飘飘洒洒,贵气袭人。
两人面对百官道贺,心中自然欢喜,可独不见开封府包大人,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但也只道是包大人公务缠身,便未多加猜测,安心等候。
可左等包大人不来,右等包大人不露面,怎不叫人纳闷。
直等到华灯初上,包大人没等着,圣驾却到了。
百官赶忙整衣束带,恭迎圣驾。
銮驾入殿,太监宫女随行,仁宗龙袍金冠,满面喜色,匆匆入殿。
百官跪拜,八王与狄娘娘恭迎,此乃先行君臣之礼。
礼毕,圣上请八王与狄娘娘正坐,自己俯身下拜,恭贺大寿,此乃施孝道之仪。
大礼完毕,天子旁坐,八王夫妇正坐,便开始闲话家常。
“父王、母妃,孩儿来迟,请父王、母妃见谅。”
“无妨、无妨。”
“时辰已到,不如速速开席吧。”
“这……庞太师还未到。”
“唉……太师数日前向朕哭诉,声称包卿害死安乐侯庞昱,朕后查得,那安乐侯在陈州作恶无数,罪无可恕,包卿并无过错,便训斥了太师几句,想太师是心中不快,所以耍性子不来了,不必等了……”
“可是……”
“太师不到也好,免得他见到包卿,吹胡子瞪眼的,扫了父王、母妃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