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投进齐郁美艳怀里,紧紧抱着她细柔的腰肢,痛哭出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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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走的那天,齐郁美艳去了医院探望容岩。容岩恰好醒着,他瘦了很多,微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清俊,“阿姨,您来了。”
“容岩啊,要进来见你一面,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连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真是让我开眼界。”齐郁美艳放下盛着汤的保温桶,“这个可怎么办好,要不要我先当面喝一碗给你看看呀?”
“阿姨——”容岩被逗笑,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疼的直皱眉。
齐郁美艳扶他坐好,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里,“趁热喝——容岩,你和叶子这回,别扭闹的有点大呀。”
容岩的眼神黯淡,嘴角勾了勾,低头喝汤。
“叶子走了。”齐郁美艳冷不丁的丢出一句,容岩手一抖,汤碗扣在了床上。
护士们急的满屋跑,医生来了一堆,又是检查伤口又是测体温的。容岩不耐的挥手赶开他们,急急问优雅笼着手站在一边的齐郁美艳:“她去哪里了?!”
齐郁美艳只是微笑。
“你们都出去!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出去后不许多嘴!”容岩低喝,遣走医生护士,艰难的吸了口气,他很疼,眉头皱着很紧,“阿姨,”他低声的叫齐郁美艳,“她……还好吗?”
齐郁美艳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温温柔柔的笑:“身体倒是其次,我总能给她补回来的。只是啊这孩子脾气倔,心里怎么苦她也都不肯说的,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齐郁美艳无奈的叹了口气,“容岩,你也知道,她和我并不亲厚。”
孩子、倔……当下容岩心里更痛,闭着眼默了很久。亲厚么?叶沐好像和谁都并不亲厚,她对爱有她独特的表达,用她自以为最好的方式。
“阿姨,我不怪她,说到底我再怎么着急生气,为的也不过就是她,其他……她至少该跟我商量一下,如果她坚持不要,我也不会逼她。她总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委屈,可其实我并没有比她好过。”容岩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情绪稍稍激动,便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眯着眼萎靡的靠着,痛的别过脸去直吸冷气,好久又低低的问:“她去哪里了?
“我这两天一直忙着小齐的事情,她没说我也就没有顾得上她。想来她出去散散心会回来的,这里是她爸爸的故乡,她一直想在这里定居,我不担心她不回来。”
“容岩啊,这回闹成这样,是叶沐不好,她从小我没时间管她,大了呢我也管不了了,你现在跟我说句真心话,你,是要跟她分手么?”
容岩愣了下,苦笑起来,“阿姨,我怎么会。”
齐郁美艳着实松了口气的样子,伸手抚在容岩手背上,轻拍了两下,“那我懂了。唉,你是不知道,你昏迷那会儿,叶沐都要疯了,你这儿她进不来,还是秦桑挺着个肚子硬逼微然给她想办法看了你一眼。我知道了以后,特别担心。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是安心了。容岩啊,你好好养身体,叶沐那儿你不用担心,有我呢。趁这段时间,你们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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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容岩是在有一回和叶沐开玩笑的时候动了娶她的心的。
那天秦小六谈丢了一笔生意,数目巨大,秦宋孩子脾气,丢下烂摊子扬长而去。容岩考虑到长远,不得不亲自出马请对方吃饭。对方董事长是梁飞凡父辈一级的长辈,为人是公认的难缠顽固,容岩费力周旋了一晚上,生意没挽回来,反倒气受了一肚子。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他揉着眉心倒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
叶沐穿着她那件很像小怪兽变身的卡通睡衣从房里跑出来,很高兴的巴拉巴拉对他说今天工作上遇到的一件趣事,容岩实在很累,“恩”了几声敷衍过去。叶沐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容岩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下。小怪兽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这不算大事?我要是生意失败、家财散尽,谁来养你?”
“我自己啊!”小怪兽很是骄傲的仰着下巴,“我还可以养你!”
容岩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起来,和她开玩笑:“那好,我以后不去上班了,你包养我,我专职给你暖床。”
叶沐点头,神色认真。容岩愣住,他当时是仰躺着的,所以叶沐的脸在他眼里看来,被客厅顶上的灯染出了一圈可爱的淡金色绒毛,怎么看怎么喜欢,他伸出手去捏了又捏,所谓爱不释手,当下不过如此。
那是容岩第一次发现,有个女人可以通过除了上床以外的其他方式,安慰他和他从不肯轻易示外的疲惫灵魂。
“二少爷,到时间吃药了。”护士轻轻敲门进来。
容岩从回忆里恋恋不舍的抽身而出,接过药服下,他疲惫的叹了口气,眼皮渐渐开始发重,昏昏沉沉之间他心里有细微的喜悦,不知道是不是又能梦见那只小怪兽。
容磊被顾明珠甩掉的那六年里得了严重的失眠症,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大到危险的地步。那时候容岩总也想不通,身为他容二少的大哥,怎么会被个女人牵挂的连觉也睡不好。如今他自己身临其境,总算明白,从梦里醒来却孤身一人的感觉,比睡不着的滋味要难受千万倍,与其在梦境与现实间一次又一次温习失去,还不如在每一个夜里辗转难眠、夜不能寐。
还好她很快会回来,还好不用难眠很久,容岩在半睡半醒之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