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先生再次偷瞄,林菀情急之下朝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陈劲立即噤声,林菀郁闷,心想这个人还是病怏怏的时候好些,有点精神头儿就这么讨厌,三句话不离本性。
还没到家门口,林菀就提前让司机停车,陈劲还纳闷,结果见她走进路边一家门脸窄小的店铺,他慢悠悠的晃进去一瞧,她正在货架前挑睡衣呢,男式的,林菀见他进来随便拿了件,又随便几样日常用品就去柜台付了款,然后没好气的把袋子往他怀里一扔说:“拿着。”
陈劲接过东西,笑呵呵的跟了出来,对林菀说:“其实你不用破费买睡衣,我不介意。”
林菀头也不回的说:“我怕污了我姥姥的眼睛。”
陈劲吃瘪,隔了会儿又不甘寂寞的扒了扒袋子,嘟囔道:“这睡衣不是纯棉的,穿了不舒服……”
林菀脚步一停,转身就抢:“给我。”
陈劲把东西往身后一藏,笑眯眯的说:“没关系,反正我适应力很强。”
林菀咬了咬牙转身就走,边走边后悔,都怪自己一时心软,留下这么个后患。
陈劲则是心里美得冒泡泡,到了林菀家门口看到她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见到她钥匙上的蜡笔小新,他那泡泡都乐的炸开了。
进屋后,陈劲摸了摸客厅里的沙发扶手,没话找话道:“还挺干净。”
“昨天晚上收拾的。”林菀说着把他引到一个小一点的房间,指着床说:“你晚上就睡这吧。”
“你房间?”
“嗯,你歇会儿吧。”
林菀说着就往出走,陈劲忙问:“你呢?”
林菀无奈的回头,问:“你是三岁小孩儿吗?一步都不能离?”
“我是三十岁的小孩儿。”陈劲没心没肺的答。
林菀再次无奈,带了点嘲讽意味的说:“陈劲,我以前只知道你是个混蛋,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傻瓜。”
陈劲看着她认真的说:“其实我一直都是。”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林菀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有点慌,赶紧说:“你睡会儿吧,我要收拾收拾东西,需要安静。”
“好,不过我得先洗个澡。”
“等会儿,我去烧水。”
林菀出去后,陈劲看向粉色调的房间,舒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这才发自己真是累了,屁股一沾到床都不想起来了,这几十个小时又是忙碌又是紧张又是难过的,从脑子到心脏到四肢都紧绷着,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75、温情(下) ……
陈劲以为置身于林菀的房间里会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还以为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会有什么旖旎想法,结果洗完了澡躺下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这才发现被子有点潮,他不适应的抽了抽鼻子,可是置身于这么个狭窄又有点硬邦邦的小床上,却从心底生出一股甜丝丝的满足感。
他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下床,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下却没反应。来到另一间卧室时看到林菀正在床头正捧着一本影集看得入神,地上放着两只敞口的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各种杂物。
“你那屋灯坏了。”陈劲走过去在林菀身边坐下,看向她手里的照片,问:“这就是你外婆?”
林菀嗯了一声,陈劲低头跟她一起看,都是早年间的黑白照片,年代久远有些泛黄,他对着一张单人照点评道:“还挺有气质。”
林菀会心一笑,说:“是,她还很坚强,我姥爷走得早,她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肯改嫁,可是后来……”
她说不下去了,陈劲见她伤感忙伸手揽上她的肩膀,稍微用力捏了捏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
“不,我想说。”林菀倔强劲儿上来,抽了抽鼻子说:“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主动跟人提起过,那个女人,”她自嘲的笑了下,说:“这么说真是大不敬,我应该叫她妈妈,可是,”她哽咽了一下,“我不习惯。”
陈劲听得心疼,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柔的唤:“菀菀……”希望能给她安慰,她既然想说,他就不会阻止,有些情绪就像毒瘤,只有忍着痛割掉它才能痊愈。
“她真是没良心,每当有人说我长得像她时,我都很生气,告诉你一个秘密,”林菀吸着鼻子说:“院子里那颗樱桃树你看到了吗?”
“嗯。”
“在那下面埋着一个铁盒子,就是装饼干的那种,是那个人,就是我爸爸寄过来的,我把饼干倒了,只留下盒子,那里面装着一沓纸。”她说到这儿抬起头看向陈劲,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陈劲看着她眼里的泪花,心疼的无以复加,干涩的配合:“是什么?”
林菀笑了下,说:“是信,写给他们的。”
陈劲心头像是被人重重一击,强忍着疼,抬手用掌心摩挲着林菀的头发,柔声问:“很想他们?”
“不是。”林菀眼神变的漠然,语气变凉:“小学语文老师总那么无聊,动不动就让我们给亲人写信,只是应付作业罢了。”她叹息一声,继续道:“如果说对他们还有什么感情,那也只能是恨了。”
“菀菀……”陈劲忽然发现自己白念那么多书了,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身边的人。
“开始那几年,她还时不时寄回钱和东西,巧合力,洋娃娃,还有好看的裙子,我把巧克